人微言轻,再加上命令已下,空军早已就绪,他的劝谏不仅没能得到通过,反而招来一顿痛骂。
“陆敬安你想干什么?!郑州失守,难道还要武汉也丢掉不成?!遵守命令,全军后撤!”
当时,刘晟正出外安排后撤事务,回去时赵睿已经将后方传来的电报宣读完毕,仓促间他只听到这一句,后来才知道那道电报通篇都算得上诛心之言,斥责之严厉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刘晟突然感觉到心中一阵酸涩,他跟着陆艺华将近十年,和他并肩作战也已经有七年,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战场上退却过,无论胜败他总能找到一条路,他总是自信的。
然而这次,刘晟发觉陆艺华消沉得厉害,这次事件对他的打击仿佛太过大了。
不由自主的,刘晟缓缓握住陆艺华垂在身侧的手,因为长年握枪的关系,那双手掌上有着非常明显的茧子,摸上去坚硬粗糙,却又干燥温暖。刘晟侧头看过去,陆艺华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这个男人沉静的脸上,在额头和眼睫处留下了些许黯淡的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受到了留言的启发,突然发觉敏|感字可以那么发~
以后文中再遇到,就是c党和m党了,乃们能猜出来这是啥吧?
15
15、命运 ...
“六月初,m党最高军事会议在武汉举行,决定豫东作战战略撤退,同时下令决黄河堤,以阻日前进。八日后,花园口黄河决堤成功,第二日黄河上游大雨,赵口决堤。后,豫、皖、苏三省44县惨遭水淹,于此次大难中丧失性命者,数目高达八十九万之众。”
这是前世黄河决堤后提交上去的文件上的内容,那一次损失之惨烈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虽然扒开黄河之前,决策层所有人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事实来临,总还是会下意识的不相信,这是一种侥幸心理。
原本,徐州大战前,陆艺华虽然认为他能够阻止校长任用桂永清的几率很小,而事实也证明了他之前猜测的正确性,但他却认为拖住甚至歼灭土肥原却并非难事,经历过一切的他能够料敌先机,而指挥此次作战的前敌总司令又是与他私交甚好的薛伯陵,他自然觉得这一次黄河或许可以保住。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一世的一切,与前世有了一些细微的差别,而这些差别则硬生生将稍稍偏移方向的历史,重新引回了正道,他的出现变得有点儿无关紧要了。
他记得,前世里兰封会战时,若非黄杰丢掉归德,则豫东门户不至失守,即便土肥原等来援军,他们只要牢牢扼守住兰封至郑州一线,将平汉铁路掌握在己方手中,土肥原部除非全部从天上飞过去,不然就无法威胁武汉。
可是这一世,他来了,土肥原部也被薛伯陵消灭了,但战局却几乎没有改变。敌人的援军仿佛是瞬间就到了兰封,还未等十五万国军歇口气,就摆开了阵势,大惊之下,m党决策层终于还是走上了前世时的老路——扒开黄河。
陆艺华率部撤退到洛阳时,终于接到了外边的消息。
第一条,桂永清攻击兰封不利,撤销军长之职,回武汉待命。
第二条,三十六师师长玩忽职守攻城不利,着既送武汉处决。
看完这两条消息,陆艺华没什么表情,这消息他早就想到了,和前世根本就没差别,说到底算是这位师长倒霉,身为黄埔嫡系,竟然为别人做了替死鬼。
即使是他战时逃窜,但别忘了他上面还有比他跑的更早的军长呢!
陆艺华将文件夹扔到书桌上,不置可否道:“三十六师说来也是我的老部队了,淞沪会战时在战场上可谓虎狼,这个新师长倒是能丢人。”
刘晟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笑道:“这可算大新闻了,这师长是开战以来处决的第一位黄埔出身的嫡系将领吧?”然后,看着看着他就皱起了眉头,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问道,“桂永清没事?”
“校长估计舍不得,以后还要用。不过——”说到这里,陆艺华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他再想掌握兵权怕是不能了。”
刘晟觉得事情不至于如此,桂永清临阵逃脱是明摆着的事儿,就是真维护又能维护到哪里去?然而,陆艺华发出这个感慨将将一天,就又有新任命下来了:桂永清回战干团任教育长。
陆艺华这一退就退到了武汉,前世里他曾在这里重创日军。
看着与记忆力一模一样的场景,陆艺华心中怀念,他甚至在期待着日军早些打到这里,也能够让他一雪前耻。
武汉不是大后方,因为平汉铁路的关系,这里甚至已经算得上暴露在战火之下了,然而这个城市却并不失热闹。抵达武汉当天,陆艺华半刻未停,收拾了仪容之后,便带着刘晟赵睿等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武汉的临时军事指挥部。
这里很安静,气氛并不如人们想象中的那样紧张。战后总结会议之后,陆艺华甚至还收到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军官的邀请,原因是庆祝他们在归德歼灭土肥原。
这种宴会让陆艺华打心底里厌恶,然而他却不能不去。情绪提不起来人就特别容易醉,陆艺华心中那点原本已经被压制住的情绪再次被刺激了出来,一晚上时间,他几乎是杯不离手,只要有人来敬便是酒到杯干。
再好的酒量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更何况陆艺华心中抑郁。
到宴会最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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