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然而他的举动落在克莱因兹眼里,却让她的笑容增添了几分。
“果然……您是那么的正直,那么的善良……”
“克莱因兹殿下……”齐尔弗里格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您……”
“光之守护者,不要为我担心。感谢你让我享受了一场如此精彩的决斗。在生命的最终,能和一个真正的剑士对决……珊·克莱因兹的生命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似乎没有什么遗憾了呢……”
黑色的蛇尾变成了人类男子修长的双腿。齐尔弗里格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影,蛇影为她种下了生息蛊,减缓了她生命的流逝。先代的月神躺在光之守护者的臂弯里,感激的目光投向了蛇影:
“谢谢您,医生。谢谢您给了我机会……让我能再见一眼……我最放不下的人……”
“蒂丝……是你来了吗……”
她的眼光变得虚幻而飘渺,看向了另一个地方。蛇影和齐尔弗里格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只见浑身浴血的叛门弟子们不知何时也已经通过了那道门,走了进来。和蒂莱萨的战斗大概也十分艰难,这几位十大门派的高阶弟子大概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一场战斗下来,许多人都是衣衫破碎,连拖着自己的武器都已经是极限了——不过好在他们没有受过重的伤。
蛇影赶紧为他们放了仙王蛊鼎,奏起了醉舞九天与千蝶吐瑞。一行人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玄清霄走出了人群,将一柄暗蓝色的弓珍重地放在了他的手里。那弓箭上雕刻着各系魔法的加成阵法,看起来繁复得让人眼花缭乱。即使是对魔法一窍不通的蛇影在接过这把弓箭时,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想必一定是一把神兵利器,如同光之守护者的圣剑一样。
“这是——?”
“这是蒂莱萨的弓箭。”夏栖风解释道。
“她的弓箭?”齐尔弗里格喃喃道,“她……”
她的人呢?她死了?
玄清霄垂下了眼帘,而夏栖风也没有说话。其余的叛门弟子们脸上均露出了悲戚的表情,而克莱因兹却似乎早已料到了一样,脸上露出了怅然若失的笑容。
“蛇影医生……可以请您把蒂丝的弓……交给我吗?”
蛇影执起她的手,将冰冷的弓箭放在了她脱力的手里,同时心里升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曾经无数次将李惊弦的手放在叶依山的手中,两人十指相扣;而叶依山和李惊弦显然也是认得这一幕的;就连铁骨铮铮的李将军都有一瞬间的动容,更别说叶依山了。
“蒂丝……”她侧过头去,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许是因为不舍,不舍于她终将要离开这个自己曾经庇护的世界;又或者是感动,因为那弓箭中传来一丝熟悉的气息,似在安抚着她的心,告诉她——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下一个瞬间,一道暗紫色的光芒从弓箭中投射了出来,渐渐聚集成一个女子的形状。她的长发如同玫瑰的花瓣,她的瞳孔如同暗绿的花叶。克莱因兹注视着她的容颜,似是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因为她并不是之前那具没有灵魂的“壳”。
此时此刻,蒂莱萨正在温柔地看着自己。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缕魂魄,是她……对某人的思念。
“异界的来客们,年轻的光之守护者,谢谢你们完成了我和珊的愿望。”蒂莱萨转过身子。她的脚尖依旧悬浮在空中,身体也十分透明,分明只是一缕可以被风吹散的精魂,“是你们……让我们从千年万年不朽的生命中解脱出来。蒂莱萨·载蒙斯怀着无比的感激,愿幸福永远伴随着你们。”
“蒂丝……”克莱因兹轻轻地张口。
蒂莱萨握住了她的手指。她俯□,胸口贴着她的胸口,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不知道灵体也是可以有泪水的,而在两人消失的那一刹那,分明有晶莹的水珠从蒂莱萨的眼睛落入了克莱因兹的瞳孔,然后顺着她的眼角流淌下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无数耀眼的光点,消散在了风里。在场诸人无不低下头对两位女子的离去表示哀悼,但是现在似乎并不是感伤的时候——
“那是……”
蓝蔺的惊叹让所有人都回过了神。在之前克莱因兹的御座上,那些消散的光点似乎又重新凝聚成形,渐渐聚拢成一个男子的形状。修长的双腿被雕刻着精美文章的战靴所束缚,手臂的线条是拥有着只有身经百战的战士才能拥有的美感。与金色的披风一同散落的,还有同样如同阳光一般耀眼的金发。男子的容貌俊俏而不失英气,只是一双上挑的眼却为这张端庄的脸上平添几缕诱惑。
此时此刻,他斜倚在御座上,迷茫的目光像是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一样。众人不知他到底是谁,蛇影的系统也已经消失了,他再也无法用人物扫描确定对方的身份。
“弗洛恩!”
一道修长的影子伫立在圣殿的入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奥戴特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疾风,转瞬间从圣殿的入口闪现到了御座之前。望着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金色长发的男子似乎终于清醒过来,他抬起头,对奥戴特露出一个微笑:
“提亚拉,我回来了。”
“……”
“你有没有想我呀?”
“谁想你了!你还不如永远都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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