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多!”
风林闭上眼睛:“我在那个雨天带走了在餐厅复习功课的同班同学林绛袖,我把他带到了别墅!” 青年无法相信地摇晃着脑袋,他英俊的脸因为某种恐惧而暗淡下来:“——林绛袖的母亲在我的别墅发现了她孩子的衣物。然后,我的车被开到了树上,我掉进湖里,有个陌生人救起我。我进了医院,与其说昏迷不如说大睡,我只擦破了皮,喝了几口水。而他们搜索了五天也没有发现那个孩子的踪迹!——好象他蒸发了一样!”
青年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我确实记得有人在水里!我甚至在医院里还能被这样的幻想惊醒——可是我想不起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关于留学的记忆也模糊不清,好象被水泡过的笔记本,我对坐在我身边,那个名叫林绛袖的那个少年毫无印象!可是谁都说我们曾经认识,甚至认为是我绑架他!——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荒唐!”
“风林,冷静——”医生安抚他。
青年挫败地梳理自己的头发,额头上车祸的伤疤已经很淡了,只留下一个浅淡的朱红色搁在眉心,在平时只要用刘海就可以盖住,他没有去动它,他甚至认为额头上的这个烙印有着非同一般的象征意味,是一种启示,只是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而已。小小的破相不影响他的俊美,他家境富裕,相貌堂堂,聪明,是天之骄子,一切都自然而满足。
青年又继续说着:“我为了脱身,落慌而逃回了这里——”
“事件已经过去,没有人再来责怪你,或要你承担责任了。”陈医生说。
青年低着头:“哦,也许。那些记忆也许不属于我,所以被拿走了。”他自己也被这样幼稚地话给逗乐了,他略微高兴地微笑了一下。
陈医生敏锐地黑眼睛看着他,把纸鹤的罐子倒转,顿时,纸鹤黄黄红红地散了一桌子,很是热闹,
医生说:“看看,林,每只纸鹤代表你的一次旧话重提。这么许多的重复,没有效用的谈话,滑稽吗?”
是的,很滑稽。风林苦笑。
医生走过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给我答案好吗?”
风林伸手,拿起一只鹤,慢慢展开。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陀,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上面写着他觉得熟悉的词句,以至于他只瞬了瞬眼睛就把纸条放下。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那些异常陌生的,却又熟悉的。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身想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而他,总是能明白它的意义。
“陈,三年来你总是想把我从这个门诊赶走——”
医生故作痛心状:“哦,你真把我想象得如此不堪?”
“你成功了。”青年跳了起来,他伸开手臂,仿佛结束一个工作,彻底的放松,他扬起手里的纸:“你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吗?竟然是一句劝告我的话——”
“哦,你既然看得懂,为什么总不教我,林!”医生懊恼地问,他从不知道这只“香蕉“还真能看懂高深的中文佛教经文。
“因为你没有必要懂,先生。”风林把手中的纸片夹在手指中,“它是写来劝告我的。”
“既然你想通了。”
“暂时。”
“该死,你还让不让我调职去中国了?!”
“这句中文说得非常地道,陈,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如果打算再开一个疗程计划——你能在当地学习语言。”
“哦,你天生是个无赖!”
“你也永远会是个变态心理医生。”
风林点上一只烟,医生收拾起自己的文件。
“既然最后一个疗程结束,去喝一杯庆祝?”
“没问题。”风林手中的纸片,显得有点多余,他走到窗前,放开手,细碎的烟灰和着纸片一起飞走,随风失去了踪迹。
“林,快些!”
他好象在脑海里还依稀记得,他曾经轻轻念过它们,那难解的梵音,仿佛很熟悉——度生死苦海, 到涅槃彼岸。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
普度自我及他人都到彼岸。
是的,曾经,其中的意思他了解,苦海无边,应渡彼岸。
是的,他好象念过。
68
[沉梦3]
那天,风和日丽,是个天气很不错的春日午后。
有人在街边一家报亭买了张今日发售的早报仔细,在社会版找到了一块豆腐干大小的文章,上面的大标题写着:失踪少年三年后归家。
他顺顺自己柔软的头发,把报纸卷了卷,丢进了垃圾筒,他走到街口发现那家买日本食物的小店依然开着。
在店子里,老板正擦着杯子,即使小店的生意比较冷清,老板戴的黑框眼镜也依然没打算摘下来。虽然如果摘下的话,小女孩们即会趋之若骛,给这个店增加可观的收入。
一声门口风铃的轻响,老板抬头看到了来客,又低头,继续抹他的杯子。
这是个清秀的青年,白皙的脸,头发染成了栗色,他有双妖娆的眼睛,却带着最亲切温和的笑。耳钉闪过一点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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