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医缕著花白的短须,话中带趣的调侃。肖太医是三朝元老了,自朱传尹爷爷那一辈子就在宫里了,也是老冼王少有的患难之交。朱承戎和朱传尹两兄弟自小生了病只会找肖太医瞧看。这次杨瑾的伤势也是交由肖太医来诊治,一是因为这伤不可见人,二是出於冼王的私心,特别是和人儿情牵一线後,留下的行欢之迹更不好让他人看到。
〃承戎啊?〃
〃承戎在,肖太医请讲!〃
〃你打算怎麽安排那床上的人?〃肖太医很少过问病人的私事,但今天却特意关切的询问,可见深知这两兄弟脾气秉性的老人有些担心了。
〃承戎现在只想杨瑾的身子快些好起来,至於其他……〃过於沈迷好不容易得来的真爱,冼王目前只想到这些了,人儿的身子比什麽都重要。
〃提到杨司务的病情,老朽的能耐只能保他平平安安的在三个月内出外行走,但两年前那位给杨司务治伤的年轻人说不定可以让他在十日内出得了这高墙深宫。那人该是杨家的二公子吧。〃肖太医直言不讳的说。
〃肖太医,您的意思是……〃冼王也是若有所思。
〃你们兄弟二人的情事,老朽是无权过问,但若是牵扯到国事,老朽就必须提醒二位皇亲,这天下谁都可以出事,就是这天子不能出事,这天下谁都可以无果,就是这皇上不能无子嗣!杨瑾看似不过是个九品官,再多说点,是你冼王的男宠。但他可是这宫里能不能太平的关键!你们以为自己这些事情,朝里的重臣看不见?〃肖太医越说表情越是严肃阴沈。
〃真是承戎的错!承戎这些日子,心不在焉,荒废了无数国事!〃冼王诚恳的回答著,随即闷闷的喝下了一口苦茶。
〃老朽不才,只是个给人看病的郎中,不过最近你也去拜访下王丞相了吧……听说,自从杨家的案子沈冤得雪,杨千铭大人就渐渐成了王府的常客了!若是最後都不给杨家留个交代,怕是不好办啊!〃肖太医说罢,开始收拾起医箱,〃承戎啊!别忘了杨大人虽心甘情愿为当今皇上的天下坐上十年牢,但有人这十年都日日咬牙,夜夜难眠啊!保住杨家,就是安抚那另一半不在你兄弟手中的江山啊!〃
〃肖太医!我该……〃冼王也坐不住了,忙起身拦住要离开的老人,英俊的脸上被些许乌云遮了,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若夺不下,就去稳住!和当年一样!〃
〃谢肖太医提点!〃冼王听後,有种豁然开朗之感,恭敬的行了个礼。
〃哈哈,老朽怎能承受的起当今摄政王的大礼!老朽不过是在有生之年实现对先皇的承诺。看来你们这些孩子还是太痴迷於一个情字了!〃肖太医笑了,笑的谦卑而典雅,似是入了仙班一样脱俗,对再大的事都如此一笑了之。
再三叮咛随从们要寸步不离的看护在床上一直昏睡的杨瑾。冼王换了衣服,直接去了御书房。
下午的宫内是极其宁静的,除了偶得自然之声,很难见到匆忙的人影。这皇宫被一种凝重的气氛束缚著,肯定与这儿的主人有莫大的干系!
还未进得御书房,冼王就被了一阵许久没有听到的骂声挡在门外,〃朕谁也不见!不见!你们这些无用的奴才,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吗?〃
〃皇上这些天是不是又有什麽烦心之事了?〃冼王走进御书房的大殿,一旁的太监和司务见到救星到,都急急的退下。
一眼望去,诺大的御书房散落著无数纷乱的纸张,冼王随意捡起一张,看了看,是全国各地矿场的户部收账。
〃这些文书,不该是皇上看啊,应是司务们处理了交由皇上过目。还有,最近听说都察院在督办私炼兵器之事毫无头绪,王丞相难道没有对策?〃冼王慢条斯理的论著自手上一页文书而想到的若干问题。
〃你终於肯出来透透气,见见光了?你和那贱人之间到底怎麽了?彻查兵器一事,你是不是故意辗转安排到随云头上?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家夥!我没你这样的哥哥!〃殿上坐著的男人,一身锦绣黄袍,话语句句尖刻,炯炯有神的眼直勾勾,怒冲冲的看著冼王。这就是皇帝,天子!生气的时候谁都可以牵出来随意的刁难。
〃你嘴巴再如此尖酸刻薄,小心本王用折子封了你的嘴!是不是因我这几年对你的骄纵,让你根本就经不住一点点的挫折和打击了?〃
〃这皇帝又不是我想坐的!当初父皇为何将你送到冼王府上?你才是该继位的嫡长子!戎哥,我不要做皇上,我只想和杨瑜在一起!戎哥!〃适才还怒气冲冲的男人转眼就变成个任性的孩子,径直下了龙椅扑到冼王怀里大哭!
〃又怎麽啦?当初你自扬州回来,我就说了叫你忘了那毒医!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上不上,下不上的逗闷儿戏!你是当今天子!尹儿。〃冼王无奈的安抚弟弟的苦闷。
〃他竟然说,说,说要我们之间断了情义!各自归位,该娶妻的娶妻,该生子的生子!〃朱传尹已经不在是那个无所顾忌的潇洒男儿了,这皇宫给了他无法比拟的豪爽与自信,却也给他立了一面无形的墙,与心爱之人隔绝。
〃你是大明天子,他是江湖郎中!〃
〃那你还是大明摄政王,杨瑾还是无官小卒呢!若让你断了,行吗?你若能断了,还会有这些天的事情吗?你早该和随云,双宿双飞了!〃
被一句到破痛处的冼王,苦涩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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