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笑容阳刚又温柔,卢君见的心突突跳,他颤抖著手刷得放下了帘子。
被父亲发现自己在偷看他了,父亲不会生气吧?
卢君见不安地并住了双腿。
父亲待他是好的,人的眼睛不会偏人。卢君见能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看到爱和欣慰,他想,足够了。
他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
二十三,举案一家亲
卢弼时有一妻四妾。大妻刘慧和妾氏元敏持戒修佛中,另三房分别是褚氏如春,陈氏聘婷,乔氏万儿。
褚如春给卢弼时养了一对龙凤胎,子名君恩,小女名临。三子乃乔氏所生,名君行。
这一年,卢家四岁半时被人抱走的大公子认祖归宗。
这一年,卢君见十七岁。
这一年,卢君恩十五岁,卢君行十四岁。
卢君恩瞧著长得比自己矮,比妹妹还像妹妹的卢君见,叫不出大哥。他讨厌这个对他来说凭空冒出来的哥哥,这个讨厌的哥哥占了他的大公子位置,占了他爹爹的宠爱,占了本该属於他的东西。
卢君见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他的爹爹,现在,多了个娘亲。
他的娘亲冷冷淡淡,瞧著他不像亲儿子,倒像路人。穿著僧衣,手拿佛珠,对他的跪拜只是点了点头。
倒是同样修行的大娘,对他很是和蔼,第一次见面,就给他准备了许多礼物,足够他从头包装到尾。拉著他不住看,连连说:“长得像你娘,君儿真俊,大娘看著喜欢,以後常来後堂陪大娘说说话。”全不像个想抛世俗的人。
卢君见点头,眼睛却瞅著他娘。
他娘很美。
她看著他,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一家人的就餐,吃完後,卢君见就见他亲娘陪著他大娘先回了後堂。他褚姨娘站起来问他爹,晚上宿在哪。他爹敲了敲面有忧色的儿子,道:“君儿初到,我陪他说会儿话再歇,你们自去休息。”
卢君见听见他爹的话,才惊得抬头,他不是很能理解他爹字面上的意思。
只剩了父子後,卢弼时瞧瞧明显想歪的儿子,道:“陪我去书房坐坐。”
“嗯。”卢君见低头。
书房里,卢弼时沈吟了会儿,把前事都与卢君见说了。他如何失踪,他大娘如何忏悔自去礼佛,他亲娘如何相陪。
卢君见不是个记恨的人,他思考的角度显然不是普通人寻仇的角度。他疑惑地看著他爹道:“娘是为了大娘出家?”
卢弼时怔住,不知道他儿子怎麽得出了这麽个歧义的句子:“也许她本来就堪破红尘,只是,她确是在慧儿出家後再出家。”
卢君见潜意识地咬嘴唇:“我觉得娘不喜欢看到我。”
“怎麽会?”卢弼时提高了声音,“你是他亲儿子!她只是一向冷淡惯了。你不知道,以前,我求娶她的时候,千金相赎,她还不怎麽乐意。”
“教坊好吗?”卢君见半疑问。
“迎来送往的地方,哪来的好?”卢弼时笑道,“後来,你大娘知道我要纳个青楼的女子做妾,醋吃多了,闹将过去,又打又骂。没想到,你娘喜欢逆其道行之,反而同意了。这才有了你。”
“她们关系好吗?”
“以前是不好的。”卢弼时琢磨著,“现在……估计好了吧。谁会记这麽长时间的仇。何况,她们都不要我了。”
卢弼时说著笑了,一抬头见儿子注视著自己,便弯了眉角,放柔声音:“今天是不是累了,你的房间,我叫人打扫出来了,且早点去休息。”
“以前的事,过去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回来了,就好。”卢弼时说。
卢君见点头:“娘不怨,儿子不怨。”
卢弼时关心地问:“可是真心话?”
卢君见想,是不是真心话,紧要吗?我不在意,是因为有更在意的东西。何况,她们都已放下,娘似乎连我这个儿子都放下了……卢君见晃晃头,问:“爹晚上睡哪里?”
可要同歇?这句话,卢君见问不出,不敢问。
“我自有住处。”卢弼时笑道,“从明日开始,你与两个弟弟一同听先生的课。你字识得差不多,经史典籍读了不少,接下来可学些经济之道。”
“是,父亲。”卢君见起身。
“去吧。”
“是”。
沈重的门扉掩了儿子的身影,卢弼时有几分闷。是他自己推开人,又如何好怨?
既此生为父子,料前一世必有缘分,此生难以了却,便寄望来生可共一处吧。卢弼时酸溜溜地感慨了一把。
话说,这小孩子相处也有法门。你的新衣比我的漂亮,夫子夸你比我多,父亲喜欢多看你一眼,在卢君恩眼里,这就是卢君见天大的过错了。
其实,卢君见再聪慧,也不过才念了两年的书,哪里比得过两个弟弟。只不过他肯学又勤奋,夫子喜欢可教化的学生,单纯喜爱学问,而不是夹杂种种邀宠之心。
卢君行不爱念书,两个兄长你来我往斗法,他却在课堂上酣睡。
有一次夫子实在看不过去,走到一旁想叫醒这位少不经事的三公子,谁知道卢君行好梦被扰,下意识一个拳头砸过去,就把夫子砸翻了。
卢君见震惊了。
卢君恩习以为常。
夫子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卢君见忙去扶。
“弟弟,快向夫子赔不是。”卢君见怕夫子怒了,要责罚君恩,忙教他先服软。
卢君恩在後面讽笑:“夫子,你不是不知道行弟弟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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