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惊寒瞳孔巨敛,起身站起,望向噪杂的方向。
龙吟宫门口传来动静,他循声侧首,见皇帝出来,他作势就要上前,眼前蓦地寒光一闪,带刀侍卫的长剑已横在了他的颈脖上。
皇帝睇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快步拾阶而下,身上的龙袍都没穿好,腰带都没有系,就散开着披在身上。
如清着急地在后面叫:“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啊?皇上,外面乱,皇上还是待在龙吟宫里安全,皇上”
的确很乱。
虽然还没有杀到龙吟宫这边来,但是,厮杀的动静很大,隔那么远都能听到兵器交接的声音,以及看到那边的光亮,火把熊熊,似是要燃亮了半个夜空。
皇帝一直行至一广袤开阔处,才停住脚步,纵身一跃,飞身上了一处风灯柱子的顶端,迎风而立,扬目远眺着宫门口那边。
见他如此,如清更是吓得不轻,急得在下面仰着头围着柱子直转:“皇上,皇上下来吧,那么高,皇上这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办啊?”
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会武功会轻功,可毕竟年纪在那里了,不能比年轻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现在两军交战,万一有个流剑什么的怎么办?
可皇帝又岂会听他的话?恍若未闻。
微微眯着眸子,薄唇紧抿,一瞬不瞬望着远方。
如清见自己嗓子都哑了,皇帝也没有反应,便只得作罢,任由了他去。
好在没多久禁卫统领就来了。
急急从他身边而过,若不是他喊住,对方都未发现皇帝。
仰头见皇帝站那么高,还是一根独柱上面,脚边就是风灯,禁卫统领也是抹了一把冷汗。
“皇上”
“已经拿下了吗?对方似乎人马不少啊!”还未等禁卫统领开口,皇帝负手立于柱上冷然先出了声。
“回皇上,对方的确来势汹汹,不过,好在皇上有先见之明,早已部署好一切,让末将带领禁卫军驻宫内,常将军带军队伏宫外,纵然对方人数不少,却也经不过我们这样里外夹击,如今,对方头目已擒,大部分人也已缴械投降,部分人负隅顽抗,成不了气候,常将军正在收拾他们,恐皇上担忧,让末将前来先禀报宫门口情况。”
“嗯,”皇帝翩然从灯柱上飞下,一个旋身,落于禁卫统领面前,拂袖转身:“剩下的事情你们办好。”
话落,拾步就走,边走边吩咐如清:“通知每日上朝的那些人前去金銮殿!”
如清一怔,现在吗?
“是,奴才这就马上让人去通知。”
忽的又想起什么,“那三王爷”
“自是更要押去!”皇帝头也未回。
如清又是一怔,为那个咬得不轻的“更”字,颔首领命:“是!”
没多久,众人齐聚金銮殿。
平素都是凌晨上朝,这还是头一回午夜急召,所以也没有人敢有一分耽搁。
宫人们将金銮殿里所有的宫灯壁灯都点起,虽是深夜,金銮殿里还是亮如白昼、金碧辉煌。
大家如同寻常一样分立两旁,气氛却与寻常全然不一样,虽然平素也都是肃穆得很,可此时此刻,除了肃穆,更多的是冷凝,整个金銮殿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当中。
夜里发生了什么,他们自是都已知道。
都不用听说,进宫的时候,他们在宫门口都已经看到了,虽然那时战事已停、硝烟已散、侍卫宫人们正在收拾,虽然尸体已经被紧急清理掉了,但是,那歪倒的旗帜、那满地还未来得及冲洗掉的血水、那凌乱于城楼和地上的羽箭,还偶有未清理掉的残肢断腿,无一不说明,不久前,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卞惊寒竟然反了!
卞惊寒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反了!
有人震惊,有人惋惜,有人不能理解,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阴笑在心。
当然,大部分都是第一种,惊错。
这幸亏皇帝有先见之明,不然,岂不是要一夜变天?
太可怕了!
皇帝威严高坐正前方,脸上神色不明。
场下众人大气不敢出。
当带刀侍卫长剑相架挟着卞惊寒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落于他身上。
皇帝扬目,扫过殿下众人,示意殿边待命的禁卫统领:“将叛贼的头目带上来!”
“是!”禁卫统领领命。
众人心中纷纷猜测开了,会是三王府的谁呢?
片刻,殿门口传来动静。
所有人都循声望过去,包括卞惊寒,哪怕脖子上横着长剑,他亦是迫不及待地扭头去看。
赫然是一个女人!
虽身上着利落的黑色劲装,但是一头凌乱下来的长发特别打眼,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女人,因为此时是深夜,外面光线极暗,光影偏逆,一时看不到女子的脸。
直到随着她被禁卫钳制着进入金銮殿,走进烛火的光亮中,也走进众人的视线,大家这才彻底看清女子的眉眼。
不少人震惊,也有人不识。
卞惊寒眸光敛紧。
卞惊澜难以置信。
因为女子不是别人,是卞惊寒和卞鸾乳娘的女儿,李襄韵!
女子面色苍白,唇瓣也没多少血色,怔怔看着众人,忽的看到卞惊寒,眸光一亮,下一瞬,又眼圈一红,哑声唤了句:“三爷”
卞惊寒睇着她,薄唇紧抿。
前方皇帝出了声:“不知大家听说过江湖组织拥寒门没有?”
众人一震。
拥寒门?
大家虽在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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