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她客气,总归她也没什么趁手的兵器,这把剑正正好。
“当初把我从东海弄到人间来的是你对吧。”丹舒微抬着眼眸,里头是满满的空寂,能悄无声息地把她弄到这里来,南瑗还没有那个本事。
焚幽掀了掀糊着血的眼皮,双唇微动:“少说些废话,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丹舒扯出一抹笑意,将长剑插进了他的心脏处,言语发寒:“听说,魔的心是一切血怨的纠集之地,这儿若是毁了……你应该就算完了吧?”
她一寸一寸地将剑往那心脏深处推移,摇天剑的至纯至正之气在里头四处乱窜吞噬魔族本源的血怨之气。魔与妖不同,妖是物成精,有本体,而魔是血怨之气化形,凭空而生。
摇天剑与魔体相接处有血气四溢,焚幽原是咬牙忍着一声不吭,他是高阶魔族是血煞之王,要他如同那些低贱蝼蚁般哀嚎痛叫简直比杀他还叫他难受。
这已经不算是疼痛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本源被一股清气吞噬,最让人绝望的不是死亡,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焚幽妄图挣扎,可他双手被碧落鞭所缚,心脏被摇天剑所刺,魔力尽散,本源将尽。
他挣扎了一会儿无果,终究还是认命了。
此时,他不禁有些后悔,他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想着兄长不知所踪,自己也可以带领魔族建立一个属于他焚幽的神话,没想到最后因为一个女人而死,亦即将死在几个女人手上。
焚幽死之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南瑗,他自嘲地笑了笑,到底什么都没说,没关系的,阿瑗应该很快就会来陪他了,这样也好。
焚幽消散,碧落鞭倏忽一下便没了影子,盛清清抬头望着上方多看了几眼,妹妹?突然有些好奇呢。
焚幽一死,扶落便没了声音,盛清清双手捧脸,多棒的妹妹啊,时时刻刻在上头关注着姐姐的安危,有这样的妹妹还要男人做什么!
“还有一个南瑗,摇宓你这剑就再借我用一下了。”丹舒一步步朝着南瑗走去,她脚步轻缓落地无声,偏生南瑗就觉得自己听见了咚咚咚的踩地声,她撑着地艰难地往后挪动,千百年来,那张娇媚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惧意。
她不怕死,但她怕碧洲像她当年那样对她自己。
丹舒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不急不燥不喜不怒,哪怕仇人就在她面前,她也生不出多余的情绪来。
“你不会就想着一剑下去直接了结了她吧?”
突然响起的女声叫盛清清神色一凛,她站到扶着晕倒的沈瑜归走出来的席则身边,警惕地循声望去。
高树之顶,一个黑色的身影迎风静立,她挥了挥广袖,身子瞬移到了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
头戴幂篱,半空悬立,黑色的幂纱长及脚踝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头,盛清清细细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幂纱之下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她眯了眯眼,说道:“北钰?”
来人闻言轻笑出声,身体随着笑声缓缓落在地面上:“能叫你记得我这个名字,也算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她言语平淡,丝毫没有她话中所含的荣幸。她的目光从盛清清脸上转到席则身上,又在已经晕过去的沈瑜归上停顿了数秒,扯了扯嘴角朝着丹舒走了过去。
清风掠起飘飘幂纱,她也不在意:“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丹舒。”
丹舒和北钰之间算不上什么朋友,但也算不上是敌人,她侧头看了北钰一眼,对于她突然把自己遮裹的这般严实有些诧异,不过她并不是个好奇的人,也没多问,只回道:“不然呢?我来不就是为了讨她的命的吗?”
“你啊你,说到底还是下不了狠手。”北钰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一剑下去不过是给她个痛快,这有什么意思?”
南瑗听见这话心口一颤,她怒目相对:“北钰!”
北钰笑着应了一声,抬脚将她半撑着的身子踹倒在地上,狠狠地踩在了她肚子上,她温柔道:“姐姐啊姐姐,你知道吗,听见我的名字从你的嘴里蹦出来,我都觉得恶心透了。”
“我们啊……该算一算账了。”
她脚上的力道十足,南瑗疼的惊呼了好几声,北钰握着青色瓷瓶的素白的手从层层幂纱下伸了出来:“丹舒,你现在可以选择砍断她的双腿双手,剜掉她的眼睛断掉她的经脉,但她的命是我的。”
丹舒迟疑地握着摇天剑,终是闭眼摇了摇头:“那样的话,我与她又有什么差别。”她可以从宋千雁他们身上把自己的东西取回来,但却不能动手砍掉别人的东西,哪怕那个别人是南瑗,即便是她已经堕仙成魔,她的底线从未低落半刻。
本来她今日是打算着和南瑗同归于尽的,却没想到扶落隔着九重天顺手解决掉了这一切,到现在都觉得不大真实。
“天上下来的终归是天上下来的。”北钰叹了一声:“这心性到底和我们这些妖魔之辈不大一样的。”
盛清清看着她长吁短叹,嘴角抽了抽,莫名觉得这位北钰公主有种神经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下不了这个手……那便由我来吧。”北钰半撩开幂纱又将另一只手伸了出来。
她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之上阴寒森森,只需望上一眼便晓得不是什么凡物。
北钰下手一点儿也不含糊,手起刀落直接简单残暴地插进了南瑗左眼之中,凄惨的哀叫声乍然响起,鲜血扑溅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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