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常坐在此处。殿下一来的时候,往往二楼不许任何人上来。不过恰好赶着圣母游街,酒楼的二楼都没有人罢了,这位姑娘想必是不知道殿下的身份。
“这雅间”店家有些为难,殿下没有表态,他一时不敢动作。
朱槙就淡淡道“既说要雅间,你们给个雅间就是了。”
店家才笑了“那二位这边请”
元瑾看到这里有些好奇,这店家怎么好像对给雅间不大情愿的样子。
她跟着陈先生进了雅间中,才问他“我瞧着,人家似乎不愿意给你雅间的样子”
“是吗。”朱槙不甚在意,继续端起酒杯。
元瑾便心生猜测,继续问他“莫不是因你常在此处吃喝,拖欠人家的酒钱不给,所以人家才不愿意”
朱槙听到这里,差点被一口酒呛住,咳嗽了好久。
看来是被她说中了。元瑾就笑了笑“先生不必担忧,今日你的花销,我全包就是了。”
朱槙有点哭笑不得。但既然都已经装成了幕僚身份,又如何能告诉人家小姑娘真实身份,恐怕说了才会把她吓到。朱槙就说“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出银子,我每月束脩虽然不多,但一顿茶钱还是付得起的。”他招了店家过来,告诉他们,“给她一壶碧螺春。”
元瑾却把桌上的酒壶提起来,轻轻一闻“原是秋露白,此酒以秋天兰草上的露水酿造而成,若不温着喝,便是伤身了。的确是佳酿,这壶该有五六年的窖藏了。”说着准备给自己倒一杯。
朱槙却伸手拦住了酒壶“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喝酒。”
这有什么不能喝的,元瑾心想。太后爱饮好酒,她就从小跟着喝。自然也是杯即可,贪多伤身。更何况她自那之后,再也没闻到过这么好的酒了。
不过他说的也是,她之前能喝,未必现在能喝。元瑾还是放下了酒壶,等着她的那壶碧螺春上来,却难免有些不舍。
朱槙也注意到了她依依不舍的眼神,笑道“放心,他这里的碧螺春也是极好的。”
不一会儿,店家以一紫砂小壶,泡了一小壶酽酽的碧螺春上来。
元瑾端起来举到鼻尖,果然扑鼻一股茶香,微带着清淡花香。品一口,茶味淡雅,如雨后山岚。回韵有种微甜的果香。果然是好茶
只是这样的好茶好酒,似乎不是寻常酒楼能买到的。
元瑾又看向朱槙。
他如往常一般衣着朴素,浓眉如刀,下颌干净,整个人有种俊雅之感。宽肩大手,却是看得出身强体健,但气质却透出一股和气,很好说话的感觉,面对旁人时常是笑眯眯的。
只是她一时有了一丝疑虑,这样极品的碧螺春,比之贡品也不差了。这酒楼哪里来的
看来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贫穷啊。
她暂没说此事,而是问他“对了,先生这几日去哪儿了,我又去寺庙找过你两次,都不见你踪影。”
前几日袄儿都司部攻击山西边境,大同军情告急,所以他要立刻赶去大同。朱槙就说“老家出了点事,回去了一趟。”
老家有事想来他二十七八的样子,应该也成家了吧。元瑾迟疑问他“可是先生的妻儿有什么事”
听她这么问,朱槙垂下眼把玩茶杯,依旧淡笑说“我没有妻儿。”
怎的二十七八了还没有妻儿,亦或是妻儿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没有了但不管怎么说,总是人家不愿意提起的伤心之事。元瑾品着茶,遥望街外人群涌动沉默。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前世种种,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总有意想不到的事在等她。
而她又能怎么办呢,对于那些背叛她欺骗她的人,她何尝不想挫骨扬灰,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朱槙看着她,她在遇到他的时候,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可是遇到什么了。”他说,“小小年纪,可不要整天愁眉苦脸的。”
元瑾叹了口气“不过是遇到不好的事罢了,人总是会遇到不好的事。”她收回目光看向他,“比如先生才华横溢,为何屈居为一个普通幕僚,你若是去科考举业,或是征战沙场,决计是能出头的。为何不去呢”
朱槙本想让她不要不高兴,她反倒说到了自己身上。他笑了笑说,“我自生来就不受家里重视,所以倒也觉得无所谓了。”
元瑾听了就笑“旁人若是遇到这样的事,便加倍出头,非要让那些不重视他的人好看。先生却避世而居,反倒和凡尘俗世不沾染了。”
朱槙听了也一笑。
他不争,那是因为他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顶峰,没有再争的必要了。
只是,已经对小姑娘说了谎话,似乎就要一个接一个不停的圆下去了。
元瑾却继续说,“我见惯了权欲熏心的人。很不喜欢这些人。但是先生你不争这些名利,清净而居,却是极好的。”
元瑾当真挺喜欢陈先生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多次帮过她,而且永远这般和煦,也很好说话的样子。让她觉得很舒服。
朱槙看着她清亮的眼神,突然问“要是有一天,你知道我不是你想的样子呢”
“只要先生不骗我,我便能接受。再说你这般好性子,又能做什么坏事不成。”元瑾笑着道,又说,“对了,先生日后可唤我元瑾,莫要小姑娘地叫着了。”
朱槙笑容微敛。她不喜欢旁人骗她,看来他这身份,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说破了。
“你却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烦恼的。”朱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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