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沉下了脸,露出失望的神色。对我失望,我想。“这可不好。”她说,“你应该告诉他。他爱你、信任你。”
“我不能。几天前他才承认跟你仍然有联系,在那之前他一直说很多年没有跟你谈话了。”
她脸上不满的神色变了,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克丽丝!”
“是真的。”我说,“我知道他爱我,可是我需要他对我说实话,在一切事情上。我不知道我自己的过去。只有他能帮我,我需要他帮我。”
“那你只是应该和他谈谈。信任他。”
“可是我怎么能信任他呢?”我说,“在他跟我说了这么多谎话以后?我怎么做得到?”
她紧紧握住了我的双手:“克丽丝,本爱你。你知道他爱你,他爱你超过了爱生命本身。他一直这样。”
“可是——”我开了口,可是她打断了我。
“你必须信任他。相信我,你可以理顺一切,但是你必须告诉他真相。告诉他纳什医生的事情,告诉他你在记日志。这是唯一的办法。”
在内心深处,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但我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将日志的事情告诉本。
“可是他也许会想读读我写了什么。”
她眯起了眼睛。“那里面没有什么你不愿意他看到的东西,对吧?”我没有回答,“到底有没有?克丽丝?”
我扭开了头。我们没有说话,接着她打开了她的包。
“克丽丝。”她说,“我要给你点东西。本在觉得需要离开你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了我。”她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我。信封皱巴巴的,但还封着口。“他告诉我这封信解释了一切。”我盯着它。信封正面用大写字母写着我的名字。“他让我把信给你,如果我觉得你已经好转到可以读它的话。”我抬头看着她,一时间百感交集。激动,交织着恐惧。“我认为是时候让你看看了。”她说。
我从她手中接过信放进包里。尽管不知道原因,我却不想在这里读信,在克莱尔面前。也许我担心她可以从我脸上的神情猜出信件的内容,那信中的字句将不再为我所有。
“谢谢你。”我说。她没有笑。
“克丽丝。”她说。她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本告诉你我搬走了是有原因的。”我觉得这时我的世界开始改变,尽管我还不能确定它会变成何种面貌,“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关于我们失去联系的原因。”
那时我已经明白了。不用她再说什么,我明白了。拼图里缺失的那一块——本离开的原因,我最好的朋友从我生活中消失的原因,我的丈夫就此撒谎的原因。我是对的。一直都是。我是对的。
“是真的。”我说,“哦,上帝。没有错,你在跟本交往。你在跟我的丈夫上床。”
她抬起头,一脸震惊。“不!”她说,“没有!”
我突然无比确信。我想大喊骗人精!可是我没有。我正要再问她想告诉我什么,她从眼角抹去了一些东西。是一滴眼泪?我不知道。
“现在没有了。”她低声说,然后掉回目光看着她搁在腿上的双手,“不过曾经是的。”
在所有我预料将会体验的情绪里,解脱并非其中之一。不过真实的情形就是这样:我松了一口气。是因为她说了实话?是因为现在我可以解释一切,而这个解释我可以相信?我不太确定。但是我感觉不到本来可能出现的愤怒,也感觉不到痛苦。也许,发现心里有一丝隐隐的嫉妒让我感到了开心,因为这是我爱我丈夫的证据。也许我感到解脱只是因为本跟我一样有过背叛,现在我们平等了。我们都曾经无法坚持。
“告诉我。”我低声说。
她没有抬头。“我们一直都很亲密,”她轻声说,“我是说我们三个人。你,我,还有本。可是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什么。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从来没有。”我告诉她继续说下去。“在你出事以后,只要能帮上忙我都会去试。你可以想象那段时间对他来说是多么艰难。不说其他的,只油盐酱醋的事就够他受了。必须有人照顾亚当……我尽量帮忙。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但我们没有上床。那个时候没有。我发誓,克丽丝。”
“那是什么时候?”我说,“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快要转到‘韦林之家’之前。”她说,“那是你病得最严重的时候,亚当也不好管。情况非常糟糕。”她掉开了目光。“本在酗酒。不太严重,不过也不轻松。他应付不过来了。有天晚上我们看完你回来,我哄睡了亚当,本在客厅里哭。‘我做不到。’他不停地说,‘我坚持不下去了。我爱她,可是这太折磨人了。’”
风刮上了山峰。冰冷刺骨。我把外套裹在身上。“我坐在他的身旁。接着……”我可以猜出一切。放到肩膀上的手,然后是拥抱。在泪水中相互寻求的嘴唇。在某个时刻内疚和再不能任由事情继续下去的信念让了位,取而代之的是yù_wàng,还有坚信他们停不下来的两个人。
然后呢?莋爱。在沙发上?地板上?我不想知道。
“还有呢?”
“对不起。”她说,“我从来没有希望过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它还是发生了……我觉得非常糟糕。非常糟糕。我们两个都是。”
“多久?”
“什么?”
“持续了多长时间?”
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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