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很明确地表达了不希望连晓雾把合照和今天的事po到社交平台,无论是微博还是朋友圈。连晓雾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少年人了,别人耗费了七八百个日夜习惯了如今的生活状态,不消谁说,他也不会做出这种自作主张而又失礼的举动。
佳佳在外面敲门,周逸释然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温声道:“弟弟,去吧。”
你才二十二岁,还有更广阔的人生,比当初的我成熟得更早,更明白……作为一个偶像的意义。
连晓雾重新戴上口罩,冲着他挥了挥手。
“阿崽,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佳佳在他后面钻进了后座,啪嗒关上了车门。
连晓雾没搭话,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随便什么名字啦》录制到后半程时基本上和播出时间同步了,前后只差一周左右,到了连晓雾生日前一天,正好差不多该放最后一期预告了。
两分钟的花絮被发布到了官博上,艾特了连晓雾,他戴着耳机趴在床上点开了视频,前面是备采片段,一分钟之后镜头切换到了录制现场。先是导演打板,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生日快乐一说完,镜头特写怼到了连晓雾脸上,配的字幕花字是“大写的懵”。
连晓雾也看笑了,他知道自己当时的反应慢了半拍,没料到剪出来能有这么逗。
他顺手给点了个赞,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慢吞吞地爬起来了。
唐嘉一早就跑练舞室去了,这小朋友自己的微博底下早就被粉丝控得漂漂亮亮,但在别的地方偶尔还能看到划水俩字。其实大多是调侃的意味了,可他偏偏对练习更加上心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较劲。
洗手台前,连晓雾对着圆镜擦干了脸上的水珠,这边水声哗啦刚停,特别的铃声就从外边飘过来了。
连晓雾迅速把毛巾往架子上一搁,看也没看就接起了电话,声音软乎乎的喊了一声:“妈妈!”
连晓雾的父母现在都在国外工作,父亲原先是n大的讲师,在连晓雾初中时得了个出国的机会,小孩儿抹着眼泪说,爸爸妈妈你们去吧,我和奶奶住在一起就好了。
几番挣扎之下,两位握着机票登了机,一年也就过年的半个月里会回国见见儿子。
没成想就过了两三年,乖乖巧巧练着钢琴的儿子跑去参加了什么偶像组合的选拔。连妈妈惊地连夜飞了回来,母子俩推心置腹谈了很久,最终没能拗得过连晓雾。
又过了几年,父母已经能够欣慰地在社交平台上分享有关连晓雾的内容了。
越洋电话不减连妈妈语气的温柔:“宝宝,妈妈没有打扰你吧。”
“当然没有啊!我在宿舍躺着呢!”连晓雾习惯了他母亲的腻歪,撒娇道:“你和爸爸有没有看到我的新节目啊,其中有一期的嘉宾是你最喜欢的景西老师,我还跟他有合照呢。”
“当然看了呀,youtube频道一上传我就和你爸爸一起看了,他还说景老师不如他帅,你说你爸是不是忒不要脸。”连妈妈埋汰起丈夫来丝毫不含糊,更何况是和少女时期的偶像相比了。
连晓雾脸上不知不觉挂起了笑容,如数家珍地同她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两个人絮絮叨叨,一点儿也不嫌对方啰嗦。
聊到了佳佳时,连妈妈随口问了句:“对了,佳佳和小黄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呀,上回见着那丫头,我瞧着他俩如胶似漆,黏糊得很。”
“……”这话还真难倒了连晓雾,经纪人和助理之间是一本烂账,他若无其事地打哈哈应付了过去。
连妈妈没在这事上纠结,转而说起了正事:“宝宝,你猜我今天收拾东西看到了什么?”
“什么呀?”连晓雾问道。
“前段时间你给你爸爸邮的书呀,最底下竟然压了好几封信,都是没拆过的,我看信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妈妈要不要寄回去给你呀?”
连晓雾一听就懵住了:“我的信?”
“是你的信,像是小朋友的字迹,会不会是你的小粉丝啊?”连妈妈捏着薄薄的信封,改口道:“哎,这信看着有些年头了。”
连晓雾是常常收到粉丝来信,家里专门空了间屋子来存放这些,难道是佳佳整理的时候放乱了?
也不太可能。
他想了想,回复道:“那就寄回来给我吧,别填公司地址,寄到家里,我正好回去看看奶奶。”
连妈妈说好,临挂电话时忽然期期艾艾道:“宝宝,你又要长大一岁了。”
“……嗯,”连晓雾眼底浮了一层水雾,尽量让嗓音显得正常,“妈妈,四个月后见。”
连晓雾放下手机,想起了七年前母亲风尘仆仆地从国外飞回来,摸着他的后脑问他:“宝宝,你是真的喜欢做这些事吗?”
连晓雾说:“是的,妈妈。”
母亲是怎么回答他的呢,那个温柔的苏城女人眨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轻声道:“你喜欢就好。”
他点开了对话框,发了一条消息给助理。
佳佳,今晚的特殊曲目换掉吧,我想弹一首曲子。
每年剧场公演的时间都不固定,比如今年是卡在了他生日的前一天。成员的生日都是公开的,每到生诞祭那一场公演,抽选倍率总会飞速增长,言元曾经甚至创下了前无古人的2000倍率记录。
剧场坐席保持在二百五十座很长时间了,运营一直坚持不扩建,导致无论什么时候,粉丝抽票都是spark的第一大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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