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常出宫么?”梁上的人问。
何凭点点头,突然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点头,又摇头,“虽然我觉得你很面熟,但是如果在外面见到过,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梁上的人轻笑,“你出过鑫城么?”
何凭摇头,这回是确定的,“这不合规矩。”
“十几年了,我第一次回来。”梁上的人轻笑,“如果你没有出过鑫城,那我觉得你面熟,你觉得我面熟,就很奇怪了。你小时候有没有偷偷溜出王城玩过?”
何凭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啊,我七岁的时候出去玩过一次,回家以后大病了一场,父亲说我大夏天的打摆子,弄得举城震惊的,还求过神……后来又突然好了。”突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咳咳,小孩子时候的事情了,也记不大清楚。也许那次在街上看到你了也说不定……”
“七岁……十三年前么。”梁上的人抬起了头,看着黑沉沉的屋顶,唇际涌起轻笑,“你拿走了我的糖,所以你打摆子。不归和问情,总是那么有趣的毒药,即使我百毒不侵,它们还是会让我觉得很不愉快。那块糖里,有未知的不归之毒,所以你大夏天的会觉得冻得半死。”
何凭猛然想起来,“啊,你是梅子街的那个哭娃娃!”
屋梁上的人看下来,微微笑着,那双眼睛黑得吓人,“是的,我是苏晚晴。”
何凭喜欢一切有趣的事情,但却从未涉入江湖,自然不会知道几年前苏晚晴的死讯,他甚至不知道未知和流星门是什么东西,听了方才的话,似懂非懂的却也不懂装懂,只是点了点头,“这里真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要酒的话,不用特意到这里来……”
“但是这里有最好的,不是么?”燕忆枫笑,“而且,有人在追杀我,这里应是这座城里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定然认为我自矜身份,不愿与王孙同流,所以必不会来此……可是,这里那里,与我又有什么分别呢?”
知道了小时候的一面之缘,何凭终于安心地觉得对方对自己没有太大危险,而且不论如何,看到一个漂亮的家伙坐在屋梁上总比看到一个难看的家伙坐在屋梁上让人开心点,便有点失去了原则,“既然如此,那你待下也无妨……不过,如果我的侍卫睡太久,很容易让人起疑心的。”
“等到追杀我的人来了,我就会走的。”燕忆枫淡然回答,“在那之前,还请继续忍耐房梁上的在下,以及……还有没有好酒好菜?”
于是何凭觉得头渐渐大起来了。
他在处理那部分自己的公文的时候,房梁上的人抱着剑看着他,他偶尔抬头看一看,觉得那个人简直是在监视自己一样。何凭这种时候会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父亲派来监视自己顺带让自己从不良嗜好中解脱出来的……
而燕忆枫,一边看着这个很好欺负的小世子,一边担心那两个人。
他当然不会担心尹晗,如意从湛淇屋中为他取来一切安好的条子,他知道那两人倒是不想连累他,已经往檀瞻去了。他希望那群人走得隐秘些……在那座城中,应是没有什么人再能伤到他们。但是他们未至檀瞻,一切就还有变数。
在自己被追杀的时候,可没有闲暇[del]分[/del]身去帮助别人啊。
右手还是很痛,闻人言的一下子可不轻,内伤虽然不重,但是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全好起来的。酒对伤势不好不是么?可惜,看到了好酒,还是忍不住去偷了来。
“我说……”被盯了半天的何凭抬起头来,“你既然飞檐走壁来去自如,这王城你应是通行无阻。能不能不要老在这里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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