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我突然就没什么兴趣做其他的了,一个人的话……吃什么不是吃啊。
好在某个无所事事的心理医生刚好一时兴起想要我请她吃晚饭。
【吃什么】我心情不错,决定尽可能满足一下他人的口腹之欲。
【你随便,我又不挑食又不减肥的,吃不死人就可以。我这有人来了,回聊。】
她发消息的风格也和说话一样,完全不给别人插嘴的余地。
我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最后还是得自己搞定菜单。
苏妍今天的工作并不顺利,一直到晚上六七点还没有结束。
我住的小区刚刚新建不久,天一黑街上就只剩下鬼影,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过来就借着买东西的由头来咨询所等她。
我之前没来过这里,因此一进门就被拦在了前台,恍惚间看见一个和顾平身形类似的人路过。但再等仔细一看时,却是个完全不一样的大叔。
我找到苏妍的时候,她正和另一个我十分眼熟的男人谈话。
她看见我后,冲我悄悄的做了手势,叫我在一遍的沙发上呆着。
大概就是“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的意思,我撇了撇嘴,接了一杯水坐在了墙角。
我一面揣测着这个男人是我姐夫的可能性,一面打量着这间办公室,我的目光划过整齐的书架和各处摆放的绿色盆栽,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大雨林缸和行动迟缓的避役,最后还是落到了这个二三十岁的男人身上。
他们谈话的声音不大,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很少的一部分,我也不是那种什么都想知道的好奇宝宝,因此没听多久就自己拿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他们两个讲了很久,我差点没在沙发上睡着。
如果不是因为房间里第三个出现的人。
他一出现我就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和苏妍说话的人眼熟,因为在半个月前,我就在店里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是那位陈祖安的哥哥。
这位叫陈祖安的人,比上一次我见他的时候更消瘦了,我甚至怀疑他的衣服底下是不是只有几根支开的骨头。风灌进他的衣角,像灌进一个空荡荡的布袋。
他也像一个空荡荡的布袋,我看着他漆黑一片的眼睛,那里面除了黑什么都没有。是空无一物、深不见底的黑。
自愿?
我的耳边突然响起某人言之凿凿的语句,像是温水里的青蛙身边突然滚起的水泡,于是被麻痹的神经又一次开始跳动,开始意识到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我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跑到窗边透气。
天已经黑透了,就连风也褪去了白日里日光的暖意,寒意来的莫名其妙,像是虫蚁一样钻入骨髓,引起一阵阵酸麻的疼痛。等我回过神,我已经只能借着窗台站立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三遍,并且有一直响下去的趋势。
我接起了电话,是顾平。
“你现在在哪儿?”他的语气里是一种刻意为之的委屈,虽然刻意却呈现出一种撒娇的质感,“我现在要饿死在你家楼下了,你是不是做了很多菜,你要不要下来接我?”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里传来人群和车流的声音,我听出他此时应该在一条相当繁华的街道附近,我没有揭穿他。
“你今天不是有事吗?”我靠着窗台,揪边上一株万年青的叶子。
“今天客户有事情没来,我就没事情了。”
“我现在还在外面,你自己找点东西吃吧。”
“好巧,我也在外面。我觉得我们刚好可以一起回家。”他丝毫没有被我的冷淡影响,依旧笑吟吟的说着,“是不是很有缘分?”
“你刚刚不是说在楼下吗?”我松开手里被扯碎的叶片,忽然觉得这样的机锋和试探很没意思,我看着手里的残渣被高楼刮过的狂风卷起,我问他,“你像这样说过多少假话?”
我听到他的呼吸一滞,听见他沉默下去。
我挂了电话。
抢救一下岌岌可危的走向
第8章糖果
我醒来的时候,时针刚刚走过两点半。
窗外的天空被城市从不熄灭的霓虹染成暗红。
我瞪着眼睛和天花板对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从抽屉里翻出一盒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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