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根等人看到的院子,其实正是潼关督师衙门的后院墙。等众人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个衙门真的不小。院墙一直延伸到长街的另一端。
在院墙的不远处,有一个小角门,上面缠了几道锁链。莫尔根拿刀砍开了锁链,却没敢轻易带人进去。反而叫几个士卒互相蹬踩着攀上了墙头,探看衙门内的情形,以防里面有什么厉害埋伏。
几个士卒爬上墙头,发现院子里面是一个小楼,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莫尔根这才放下心来。因为角门狭窄,而且院内似乎也用不上马匹,所以莫尔根让人把随行战马都拴在了外面。
墨九多加了一层小心,拦住了准备一起跟随入内的汉军亲兵,道:“你们就不要进去了,全部留在外面看守马匹,随时策应,以防不测。”
墨九属下的几名队长眼看着夺旗之功就在眼前,却被墨九拦在了外面,心里自然不是很愿意,只是军令如山,也没有办法。
而且这些战马都是武将的命脉,若说几百匹马都放在外面没人看管,也确实不是那么回事。这夺旗的大功人人眼红,总不能说让满洲白甲兵大爷在外面看马,自己进去夺旗立功吧。
只能盼着回头满洲大爷们夺旗立功后,能感念一众汉军在外面看守马匹的功劳,吃肉之余,多少分润些汤水了。
墨九把手下安排已毕,便从马上卸下步战能用的箭囊,铅丸,火药袋等装备,一件件的仔细挂在腰间。与此同时,心头不安的预感却越发的强烈。
既然是敌人大纛旗的所在,按理说都应该重兵把守。可是现在后门竟然连一个把守的兵丁都看不到。从来没听说过哪个主帅的行辕所在,前面守卫森严。后门却大敞四开,空无一人的。
墨九一直深信一个道理,就是当一件事情每每都超出自己掌握的时候,那么危险也即将降临。
如今潼关的大纛旗就在眼前,莫尔根自持白甲兵战力非凡。别说现在看不到什么守军,即便那大纛旗真的在敌人的重重保护之下,说不定莫尔根也要试上一试。
如果现在跟莫尔根说自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叫莫尔根放弃夺旗的功劳。莫尔根非但不会去听,反而会看不起自己。而自己这大半天靠殷勤小意和满洲大爷们培养出来的微末情谊也就断了。
所以墨九只好自己暗地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注意。把随身的装备反复都检查了几便,并牢牢扎紧、困牢在身上。
在临进院子的时候,还特意又转身嘱咐自己手下,让他们人不离鞍,小心戒备。
莫尔根见墨九如此谨慎,不但把全部亲丁都放在了外面做接应,甚至下令不让这些亲丁下马休息。感觉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不由哈哈大笑道:
“我说墨九你未免也太不体恤士卒了。战场上小心点是没错,不过你这也过小心了。弟兄们劳累了半天,你这连马都不让兄弟们下啊?”
墨九却不多做争辩,只是淡淡道:“大人见笑了。”
莫尔根见墨九没有搭茬,也就没再多说。毕竟是汉军自己的家事,多些人看守马匹也没什么不好。自己这些白甲兵各个武艺绝伦,夺下这个督师衙门不成问题,也确实不需要汉军旗的人帮忙了,
于是也整理了一下随身装备,带领众白甲兵连同墨九一起进入了督师府衙的后院。
这督师府衙是按照中国传统前殿后寝的格局修造。后院里是一个二层的小楼。巫山伯马世耀的家眷一直住在这里。
前些日子大顺永昌皇帝李自成驰援潼关,马世耀把这个小楼收拾了一番,准备让李自成入住。不料李自成下诏,因军情紧急,所以只在东城外的军营里居住,就不回潼关了。
虽然皇帝说不住潼关,但马世耀也得做两手准备。所以收拾好的小楼并没有让自己的家眷住回去。
等后来李自成从潼关撤军,马世耀也连夜把家眷送出了城,这个小楼就一直空了下来。
莫尔根带着属下白甲兵粗略的围着小楼转了一圈,发现小楼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口的石板不知道被净水泼洗了多少遍,已经露出黝青的本色。庭院里的两株腊梅含苞欲放,上面积着些微雪,随着微风袭来轻轻的颤动。
小楼的檐脊上来落了两只喜鹊,见有人过来,扑啦扑啦的飞向高处。
有手下的士卒进楼搜索了一圈,回报给莫尔根说楼里面并没有人。墨九不放心,自己亲自进去又查看了一番,发现果然不像有人的样子。小楼里恬静优雅,空气中似乎还有着淡淡檀香的味道。
墨九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如此安静优雅的小院可以是江南的书院,可以是哪个王爷的后花园,却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中心,本应该是重兵把守的中军行辕后面。
“大人,我看这楼里面布置不俗,估计又不少值钱的东西,要不要先让弟兄们好好的搜掠一番?”
墨九总觉得督师衙门的前院有问题,只想着在这里多拖上一会便是一会。莫尔根却奇怪的看了一眼墨九,暗道这夺旗立功就在眼前了,这人怎么还有心惦记这些许财物。未免也太不知轻重缓急了。
墨九见莫尔根没有说话,只得讪笑两声作罢。
莫尔根领着一众手下又过了两道院子,依旧一个人也没有看见。院子里静的出奇。又过了一道月亮门,就是前院大殿的后身了。
这督师衙门原本只是一个临时的陕西知府衙门,只因年年战乱,潼关又是陕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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