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兔眨眼之间,埃兰又变回了一米六的少年身形,乌发披散,道:“这样是不是习惯多了?”
“……嗯。”
奇怪。
明明是和记忆中的八神大人一模一样的长相,但为什么会觉得有不同呢?
气质变化这样的原因显然不是山兔的小脑瓜能想明白的,知道蛙先生很安全、又回到了阴阳师旁边的山兔像是没有烦恼般,无比自然地蜷缩到了晴明的羽翼下。
做完作业洗完澡,埃兰去了晴明的房间。
茨球迈着小短腿紧跟。
换上家居服的晴明正在台灯下看书。
千年时间,语言和文字当然会改变,好在这变化没有大到让人无计可施。
卧室的地板上垫着毛毯,纯羊毛制品,色泽如雪,毫无疑问的奢侈品铺满了几乎每个角落,埃兰脱了鞋,赤脚踩上去。
黑发的少年来到晴明身边坐下,看向翻开的书。
果然是日本史。
以往来到千年后的时代时,为了不暴露自身的与众不同之处,晴明是不会要求打交道的人借给他历史书的,而即使主人家十分热情,要装作不经意这样的书籍看到然后翻阅的话,也要对方先有才可以。
哪个神庙里会有这个?
从中午起床开始,晴明就一直在看历史书了。尽管不是同一个世界,但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还是很值得参考的。
多么神奇。
明明是生活在平安时代的人,却可以知道后世的事情且真实地生活在大变样的时代,奇迹的再现也不过如此。
祸福相依。
埃兰看着晴明的神色,下巴搁在他的手臂上,道:“有没有恍然大悟、觉得心中某种屏障碎裂、灵力大进的感觉?”
晴明有些惊异,“你怎么会这么想?”
埃兰趴着懒洋洋道:“里是这样写的啊。对了,这个世界有很多关于晴明的作品呢,我们一起看吧!”
“和我有关的作品?”
“嗯嗯!”
作为广受日本人民崇拜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形象经常出现在各种动漫中——有的能还原晴明几分风采,有的就非常辣眼睛了。
很早以前,埃兰便有“让晴明本人也一起辣眼睛”的想法,如今终于能够实现,他有点兴奋。
而兴奋的时候——
黑发的少年点着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狐狸耳朵跟着抖了抖,而尾巴也慵懒地探了出来,在毛毯上舒展着。
晴明注意到了这番变化,“八神?”
“咿呀。”
白团子已经幸福地蹦了上去,埃兰索性把九尾都展开,抱着一条到晴明面前,献宝道:“玉藻前的尾巴很好摸的!”
晴明:“……”
作为一个妖力多得用不完、且能无缝切换为灵力的人,埃兰的习惯是每天上课之前封印自己,放学回家后解开封印,一日如此,日日如此。
完全不嫌麻烦。
对他而言,这就像是出门穿上适合外界的衣服,回家换上家居服一样简单且平常,全然不管这个举动被其他阴阳师知道之后的复杂心情。
当然,晴明不算。
早已把八神的身份和天照大御神等同的阴阳师对此有相当高的接受度,只要不出现违反其原则的事情,都可以泰然视之。
至于将八神和天照大御神对比,倒不是因为觉得两者能力差不多,而是因为两者在晴明看来都属于“高不可测”的存在,就如同自己般渺小的人类而言都是一样的。
然后他现在知道自己很大可能不是人类。
晴明想静静。
银发的阴阳师在卧房看了一会儿书,迎来了分别近一年的黑发少年。而现在,少年把疑似母亲朋友的尾巴捧到了他的面前。
离得近了,可以看见尾巴上整洁干净的白毛,台灯的光芒给它染上层温暖的橘色,显得暖绒绒的。
唔,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晴明瞄了眼眯着眼睛满脸幸福的白团子,终究没忍住上手揉了揉。
妖力会影响毛皮的手感吗?
以往摸过的毛茸茸在脑海里排队:小白、管狐、妖狐、犬神……几乎都是狐狸。按照佛学的说法,这叫有缘……吧?
晴明揉了揉额头,已经逐渐接受自己半妖的身份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玉藻前的举动,而且,晴明相信面对八神,即使是天生九尾的玉藻前也没法说谎。
在了解到关于自己的作品的内容后,晴明委婉地拒绝了,并且认真道:“我没有心情玩乐,现在想的都是如何找回其他人。”
融入这个时代是第一步,只有这样,才能知道怎样找到当初式神队伍中的惠比寿、姑获鸟和椒图。
埃兰问道:“晴明想到怎么做了吗?”
晴明摇了摇头,“只希望没有谁落在这之后的时间里,那样的话即使寻遍全国也找不到他。”
“放心吧,晴明,这就是最后了。”埃兰这样说着,“而且,你发现了吗?两个世界时间的流速不同。”
“这是件好事。”
如山兔这样的幼生期r级妖怪在这个世界待了二十年,身量不见半点变化,无疑是两边时间不等的证明,但这仅仅是减轻了晴明的压力,远远达不到消除的地步。
如果待的太久,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找到没有音讯的伙伴是头等大事。
尾巴填充到椅子和背部的相接之处,绝佳的触感代替了有些硬的靠背,埃兰旋转着椅子,面朝晴明打了个响指,“既然晴明没有办法,就用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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