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厅后,凌辰南裹上大衣回头看他,发现对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奇怪道:“你不冷吗,怎么回去?”
白晟说:“走路。”
凌辰南“啊?”了一声,问:“你住哪啊,走路,这大冷天的。”
白晟盯着他脚边的石头说:“我,我现在状态不好,不适合开车,公共交通上人太多我不喜欢。”
凌辰南理解地点点头,说:“太冷了,我送你吧。”
白晟想了想,答应了。
两人步行回到诊所楼下取车,凌辰南点着火,白晟打开后座钻进去,凌辰南好笑道:“你以为坐出租呐?”
白晟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又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开他玩笑,凌辰南又说:“到前面来啊。”
真像个小动物,虽然高高大大一个人,他心想。
白晟老实地坐回到副驾驶,一路寡言地望着窗外。
把他送回家后,凌辰南独自往回开,就着冬日的街灯想了很多事。
【第五周】
同事郑小姐看见凌辰南弯着腰接水,嘲笑道:“医生,这次不敢接热水啦?”
凌辰南哈哈笑道:“谁说的,我是内心火热需要降温。”
窗外零上两度,郑小姐表示不想说话。
她抱着手臂瘪着嘴,啧啧道:“前两天不是才拆了纱布吗,这么快就忘了疼?他今天还来吗?”
凌辰南直起腰扭上瓶盖,答应道:“来啊,为什么不来。”
郑小姐同他一起往回走,说:“需要上升警备级别吗?帅哥虽帅,还是医生的命还是更重要。”
凌辰南弯弯嘴角,捂着心口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无比安心了。”
郑小姐习以为常地翻了半个白眼:“成天尽瞎撩。”
凌辰南虚抛了个飞吻,结果正巧郑小姐背后的电梯间拐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晟被迎面抛了个飞吻,愣在原地。
凌辰南不正经的样子被逮了个正着,尴尬极了,温柔睿智的医生皮裂了一道缝,郑小姐把脸埋在办公桌的隔板下偷笑。
不过他心理调适能力超群,三秒内就挂回笑眯眯的一号表情,招呼道:“白先生来啦。”
白晟“嗯嗯” 地点头,跟着他进了诊疗室。
闲聊了几句之后,凌辰南发现对方有点心不在焉,他收起本子走到他旁边,靠坐在桌子上低头轻声问:“怎么了?”
白晟看着桌腿,说:“对不起。”
凌辰南失笑:“怎么一来就道歉。”
白晟皱着眉头,说:“因为骗你的事,一直没有道歉,还有上次,上次烫伤你了,还砸碎了东西,惹了很多麻烦。”
凌辰南拍拍他肩膀:“我接受你的道歉,今天呢?感觉怎么样?”
白晟还没说完,又道:“还有,还要谢谢你没有给我打针,也没有把我送去精神病院,还愿意接受我的预约。”
凌辰南又咬字清晰地说了一遍:“我也接受了你的感谢,还有什么事吗?”
白晟想了想:“还有第一次跟你说我杀掉白晟的时候,你也没有报警。”
凌辰南说:“还有呢?”
白晟半张着嘴摇了摇头:“没,没了。”
凌辰南微笑道:“所以,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对方点点头,说:“可以。”
凌辰南歪歪头,认真地看着他说:“那我们就先从……先从你和沈寅川谈恋爱的事开始慢慢聊吧。”
【白晟的第一段故事·启齿】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总觉得我情感经验丰富,男女通吃,其实我人生只谈过两段恋爱而已。
第一段是和初中同学,是一个学习成绩挺好的同班女生,我俩从初中交往到大一,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初中的两年,高中我俩同校不同班,大学更是根本不在一个城市,说是谈恋爱不如说是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有过牵手接吻,也有过更进一步的试探,除了最后一步之外其他的都做过了,现在回想起来那过程似乎更像是在彼此的帮助下探索未知的领域。在那时候我也没有太认真的思考过自己的性向问题,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第二段恋爱就是和沈寅川。
在此之前我已经空窗了四五年,不但从来没和男生交往过,其实根本就没被人认真追求过,大家如今恋爱的节奏都很快,我都还没能得到足够的机会取得安全感,对方就已经厌倦了。
但是沈寅川很有耐心,愿意了解我,也不嫌弃我慢热,一直努力表达自己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好最特别的人,而我又一向是个耳根子很软的人,只要被认真对待——不管是朋友还是恋人,都会无比重视。
那时候我还想,本来以为自己是可以不用靠恋爱只用友情就可以活下去的人呢,但是有一个更亲密的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自己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谈恋爱,没有太多前车之鉴可以参考,所以当时沈寅川说什么,我也就听进去了。他说两个人在一起了之后就要“避嫌”,考虑到我的情况,男女生都要避嫌,设下了诸多规矩,例如几点之后不要和别人联系,什么样的人不要走得太近。甚至连我周末要出去和朋友见面他也会不高兴,他道理很多,为了避免争端我时常都会妥协。
久而久之,我也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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