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他轻声问,“要不要叫医生。”
“也许需要,我要发疯了……啊!我不想伤害你,林亚斯,我觉得我们是朋友,可是我是个疯子,疯子是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林亚斯扯动一下嘴角,“不……”他说,“那我叫医生了?他们给你的镇定剂太多了吗?”他想起睡前那一粗针管的液体,打了个寒战,那足够让普通人睡上好几天。当乔里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我们知道你很担心,不过这次我们把镇定剂加了量,应该够他睡一晚的。”的时候,他甚至有些罪恶感——因为他的恐惧,也许还有点危言耸听,让他们用那么多的危险药品对付德雷尔。
“不是,他们打少了,我的脑袋还是静不下来。”德雷尔的呻吟传过来。
林亚斯不可置信地透过黑暗看着他的方向,“那些东西够让一头大象睡着了,那会毁了你的脑子!”
“哦,真能毁了就好了,我就能像个普通的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想!他妈的!我的脑袋装了整个宇宙的东西,也不管我受不受得了,不停命令我做这做那!我花全部的心神来让他睡着,可它总喜欢运动,一动起来就会控制我的身体,我就会发疯!医生说我是大脑过于发达了,以至于我的神经承受不了。我小时候做过智商测试,他妈的,像空气污染值一样居高不下!”他的语调几乎是在哭泣。
“那不是很好吗,你那么聪明……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有一颗那么与众不同的脑袋……”
“不,不是幸运,是残疾!”德雷尔呻吟,“我想象正常人一样好好睡觉,当个白痴!如果我有个金色的童年,我长大后可能只是有点古怪和神经质!可是我的童年过得不好,所以我心理有问题!我固执!偏激!自控能力差!我大脑过度发达!接着我变成了一个疯子!带有暴力倾向毫无控制能力的疯子!这就是我的脑袋带给我的东西!我一辈子也不能正常睡觉和谈场恋爱!啊!”他大叫一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去叫医生,林亚斯,去叫医生,我需要镇定剂!让他们带让一群大象睡觉的份量来,我快疯了,我要睡觉!”
林亚斯同情地看着他,他已经确定这个室友的到来和天赐的艳福无关。他按了铃叫值班的警员,然后走到德雷尔床边握着他的手,“我有什么能帮忙吗?”
“没有人能帮我……”德雷尔说,紧紧握着他的手。林亚斯叹了口气,在黑暗中清晰可闻。
“抱歉给你找了不少麻烦,以后会好一点的……我是说,我是刚到新环境有点兴趣,我刚干了那么轰动的事……”德雷尔说,黑暗中可以看到他绿色的眼睛反射着微光,真诚的看着他。
林亚斯有些想亲亲他,但他立刻强行压制住了。你不想活了吗,他警告自己,德雷尔是个大麻烦,他最好离他远远的。
迪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电影是牢里难得的集体活动,不是危险性太大的犯人大都会参于。他站在墙角,希望能找到想找的人,可是他显然还没来。
他看到林亚斯和德雷尔过来,他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德雷尔,他那双眼睛像只有四岁,闪耀着难以想象的好奇和热情,当然也有疯狂。这也许就是神经病的好处,看上去比正常人招人喜欢多了。
他向他打了个招呼,林亚斯迅速把德雷尔拉到另一边,看向迪尔的眼神写着蔑视——虽然德雷尔对他表示了十足的兴趣,兴奋的跟他挥了半天手。
这个贫民窟的小子有洁癖,迪尔好笑地想,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爱干净,他的洁癖是精神上的,也许他本人不知道但迪尔很清楚。他不屑于自己陪男人睡觉的职业,当然迪尔对此无所谓,他从不需要别人的认同,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没错,和这里大部分因为压抑只能和男人上床的犯人不同,迪尔确实是位同性恋。他以前是个男妓,靠陪男人睡觉赚不多的钱。他从不提起他的家庭,他因为自己的性向而被正常人的阶层抛弃,甚至他进了牢子以后,他们也没写过一封信给他。
对此迪尔并不确定是否后悔,虽然他偶尔会想象如果他老老实实娶个老婆干她几次,生个孩子,有个温馨的家庭和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受人们的尊敬,偶尔去同性恋酒吧来个婚外情的生活。可是他觉得做了以后再花时间后悔是件蠢事。
他的生活很辛苦,你不能想象一个同性恋的生活有多辛苦,至少绝没功夫去伤春悲秋。
他陪不同的男人睡觉,取悦他们。虽然他讨厌这种生活,也觉得疲惫和厌倦。有一天他接了一个壮得像条牛的客人,可那家伙竟然是个xìng_nuè_dài者,不堪忍受痛苦的他(而且那阵子传言有男孩被虐待致死,横尸街头)再加上一点点恐惧,他杀了那个男人。
具体方法是用台灯击打他的头部,直到他断气。他看着一床的鲜血和床上死去的躯体,刚才的为所欲为者变成了一瘫死肉,这让他有种从未有过的舒畅!在那时他的确表现出了优秀的犯罪天赋,他冷静地擦去指纹,并翻找了这位客人的物件,希望能找点钱。可是他找到了枪。
接着他找到了警员证。他杀了一个警察。
然后是狼狈又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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