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亚斯呻吟了一声,“醒了,见鬼,你看上去比我严重!”
“我没事,我刺在动脉旁边了,我晓得最要命的地方在哪里,哪里受点儿伤无所谓。”他摆摆手,“你知道,大部分情况下我只伤人,不自残。”
“你真行,特门被你吓死了。”
德雷尔严肃地看着他,“你干嘛那么干?你这个疯子,神经病,自大狂,英雄主义者,白痴,笨蛋,蠢材……”他用手指着他,像个孩子念单词般认真而吐字清晰的指责,林亚斯躺在那里只是笑。德雷尔孩子气地白了这个“不学好的人”一眼,歪歪斜斜地站起身,嘀咕着,“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真慢,还是我自己去找医生好了。”
林亚斯看着他削瘦的背影,他想他很喜欢这个有着孩子般纯真眼神和表情,却又疯狂聪明的让人发悚的家伙。他是个疯子,但相处起来,竟然很可爱。
“有些侮辱是一个男人所不能容忍的!”
当特门这么大叫时希尔正在打小蜜蜂,这声天外飞音让他躲避不及,死了一架飞机。他做了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按了暂停。
“你应该注意到另一位值班警察现在很忙!”他责备道,“你可以去看电影打游戏或干脆去巡逻一圈儿,别在这儿大喊大叫的!”
“可是我有烦恼!”特门走到他面前坐定,盯着他。
希尔绝望地把鼠标从“取消暂停”的地方移开,转过头,“好吧,亲爱的同事,你有什么烦恼需要倾诉?这里是午夜之音栏目。”
特门皱起眉头,“你有没有那种经验……被那些犯人瞧不起?”
希尔扬眉,“哦,那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昆斯说是不能忍受的侮辱。其它人可以,就他们不行,因为他们低人一等。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感觉——我没什么感觉。”他说。“如果你觉得愤怒,说明他们说中了事实。”——我就曾经愤怒过。
特门恼怒地转了个圈儿,“不!我比较赞成昆斯的话!那混蛋居然说我是个胆小鬼,我是个警察!而他说我是个胆小鬼!这绝对不能容忍,你知道我曾经杀过人,我是说一个劫匪,追捕罪犯时我总是跑在最前面……”
“如果你觉得你不是,干嘛那么生气。”希尔莫明其妙地看着他,“谁说的?”
“德雷尔·布莱恩。”
希尔吹了声口哨,“被一个疯子骂不值得当真,伙计,行了,那两个人现在都医务室躺着呢。”
“不,我不能容忍,他耍了我!你不知道,那时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他在蔑视我!”特门皱起眉头,“当然我不是特别在意,我是说……这种事不能容忍!被一群人渣看不起,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子!”
希尔摸摸下巴,显然特门的自尊心被伤害了,这时候他只能用自己的权力来弥补,伤害和践踏那些囚犯的尊严,以他们被折磨时的微弱彰显并确认自己的强大。就个人经验而言,那种行为可以起到短暂的麻痹作用,接着你会发现你掉了更深的黑暗里……他摇摇头,试图和他交流。可是特门看出了他的意思,他站起身,“我去巡逻了一圈。”他说,走了出去。
希尔托着下巴坐在那里,他曾花费了很长时间想明白一些事,可伤害已经造成,无法弥补。他也无法把他的看法输灌给别人,他没这个权力,也没能力。所以他叹了口气,继续打他的小蜜蜂。
第二天他在医务室见到了奥雷,他正在忙来忙去的准备药,最近受伤的人特别多,再加上他表现不错,一直在医务室帮忙。
林亚斯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绷带,少许的血迹渗了出来。德雷尔也在住院,他伤在脖子上,不过他看上去一点也没受伤势的影响,他总是有精力的让人发怵。
“……特门突然冲进来大叫,‘快去图书馆!’,于是我问,‘怎么了长官?’他大叫,‘德雷尔是个疯子!’”奥雷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昨天的场面,德雷尔坐在床边,腿晃来晃去,格格笑道,“我本来就是疯子。”
林亚斯伤的比较重,现在还不被允许太多的交谈,他只躺在那里看着德雷尔。那个看似柔弱的室友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他确定这点。实际上他不久前就曾有过因为听说德雷尔被一个家伙堵在卫生间里(德雷尔总会引起这方面的骚扰)火烧火燎赶过去,结果发现需要被救助的反而是那两个打他主意的可怜人的经历。好几个人才制服处于狂乱状态的德雷尔,满地都是鲜血。
精神病人失控时力气特别大,奥雷曾这么跟他说,但现在看来他不只有力气,他还有很棒的头脑——他甚至能吓得一个掌握他们生死大权的警察落荒而逃。不过把自己伤成这样也挺狼狈的,他想……老实说,他并没有觉得监狱生活很糟糕,虽然几乎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渴望获得自由,也不管自由之后他们能干什么,总之自由是首要的,那个字眼透着神圣。但林亚斯觉得这里适合透了自己这个人生一踏胡涂的失败者——这里装满了这种人,他们就该呆在这里。自由不是每个人都配拥有。
可是……德雷尔不该呆在这里。他有时会这么想,他应该在外面自由的世界被真心疼爱他的人好好照顾。他甚至开始希望能离开这里,在外头的世界里拥有权利和尊严的正常人在一起,和德雷尔一起生活,他很想照顾他。那个像孩子一样狡黠又疯狂的家伙,虽然他比他聪明多了,但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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