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够了,班主任战战兢兢地想,哪怕不够,池家再塞点钱,啥事都成了。
临高考前,秦覃在停车棚里遇到池峻,前者欲言又止,后者傲慢无视。池峻骑着自行车经过,忽然被人扯住了衣袖,池峻身子一歪,长腿一撑,回头怒目,却在接触到秦覃的目光时变得奇怪,最后哼了一声,不冷不热道:“松手。”
秦覃扒拉着他的袖子,开门见山道:“你要去哪里读大学?”
“关你什幺事?”
“北京吗?”
“……”
“我去北京,你也是,对不对?”
池峻拧着眉头,一股气涌上心头,脱口而出道:“本来是打算去北京,你这幺一说,我突然就不想去了。”
秦覃面色一僵,强笑道:“别啊,你这个成绩可以上北体吧,不要因为我的原因错失良机。”
池峻莫名地愤怒,无法发泄的焦躁,脱手一甩,不耐烦道:“少他妈烦老子,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见秦覃还想缠上来,他飞起一脚踹过去,秦覃下意识往后躲,这幺一会儿工夫,池峻已经骑出数米远,两条长腿紧倒腾,眨眼便只剩下个背影。
这架势,就跟规避洪水猛兽似的。
夏日苦热,全靠空调给了一条命。
三年磨一剑的高考悄无声息又轰轰烈烈地到来,来的时候声势浩大,全城戒备,走的时候刮了一阵大风,吹散了高三一年无数的试卷书本,积得像东北的大雪,踩上去嘎吱作响。
送走了这尊神,有人喜有人忧,有人潇洒毕业旅游,有人悲痛大门不出,有人恐慌祈祷求佛,有人……梨花带雨哭闹分手。
安佳觉得自个儿真是无辜,池峻冷淡了她半年不说,还时不时地阴晴不定乱发脾气,前头说得好好的,等高考结束,两人一块儿去厦门玩,谁料高考结束了,他们也结束了。
安佳可怜巴巴地在楼下等了池峻一天,最后实在没了办法,打电话给秦覃,哭哭啼啼地求秦覃过来一趟。秦覃虽然不喜欢女孩子,却也受不得女孩子哭,当下抛下手里正在切的排骨,洗了手拿了钱包冲出门去。厨房里秦母一转头不见了自己的小帮手,朝外头问了一句:“去哪儿啊?”
秦覃急急吼吼:“去见个同学。”
“回来吃饭不?”
秦覃犹豫了一下,心想安佳哭成这样,安慰不成指不定待会还得带她去吃饭,就说了句不回来了,从楼道里扯了车子,一路朝池峻家飞驰。
秦覃满头大汗,把自行车随手一丢,就赶去看安佳。安佳被抛弃的小兔子似地站在他面前,埋着头抽泣,断断续续地说着事,好一会儿秦覃才分辨出来,犹犹豫豫地问:“所以,你俩分手了?”
安佳哭得更凶,点点头,又摇摇头。
秦覃又琢磨了一会儿,见她哭得直抽抽,便试探道:“你是想,让我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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