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鑫瞪大眼睛分辨一下周围情形,然后安抚道:“再等等,马上就好。”
白鑫轻手轻脚又往里走了几步,五娘更怕,犹豫不知该跟着还是站着门口等着,眼见白鑫身影就快隐入黑暗,她头皮一麻,赶紧跟上。
白鑫找了一处稍微干净的地方,将香附子倒在了地上,然后从背篓里抽出些树枝,盖在上面,他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这样的。
“三哥?”五娘看不见白鑫做了什么,只知他在地上悉悉索索像弄着什么东西。
“恩,好了,走吧。”白鑫站起来,重新背上竹篓。
俩人回家的时辰比昨天还晚,但白奶奶一句关心都没有,反而开口就问采没采到木耳,五娘有些害怕地摇摇头,白奶奶闻言,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嘴里数落俩人一准偷懒去玩了,五娘心中委屈,加上浑身累的酸疼,顿时红了眼眶,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
白奶奶瞪她一眼,接过背篓,见里面有些树枝柴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8卖钱
之后,白鑫整日带着五娘进山,名为挖野菜拾柴禾,实际上偷偷挖了不少香附子,都藏在白家那栋荒废的破房里,白奶奶见状,也不会多加阻拦,毕竟五娘还小,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和三郎一起上山干点力所能及的活,挖不来野菜,拾点柴禾也好。
白鑫见奶奶对他们放宽了要求,胆子也大了,不再四处寻觅野菜耽误功夫,索性一上山就直往里走,先挖香附子,等差不多了,回去的时候再找些野菜,捡点枯枝烂叶,也差不多能糊弄过去。
曹氏却不愿意让一双儿女整日往外跑,尤其又是上山,担心他们出事,每晚都要问一遍上山的情况,虽白鑫和五娘都表示没遇见过毒蛇野兽,可曹氏还是不放心,多次跟白奶奶提,不让他俩再上山了,她说起话来毫无底气,比蚊子声只大一点,“娘,您看三郎和五娘都小,万一让蛇咬上一口,不若就让他俩在家帮忙吧。”
说这话时,白鑫就在一旁,他听了后心里急得不行,就怕奶奶同意,白鑫倒不会由此事埋怨娘,也知她是关心。
白奶奶拿眼瞟了一眼这个大儿媳妇,看她卑躬屈膝的样子,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更何况现在地里不忙,家里更是没什么事让三郎和五娘帮忙,本来白奶奶见三郎最近挖不到野菜了,也有心叫他回来,但如今见曹氏先提出来了,心底就不想趁她的意,重重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上山能有什么危险?又不是让他们往里面去?你那意思我还会害我孙子孙女不成?”
曹氏慌慌张张,连连说不,她想为自己辩解,但嘴笨,每每刚说一个字,就被白奶奶后面的话压了过去。
白奶奶见她害怕的样子,心中十分痛快,叉着腰又教训了半天,“就你的孩子金贵,帮家里捡柴禾挖野菜都做不得……有能耐就别吃家里的粮食,他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曹氏闻言,这会是真怕了,以为白奶奶要赶她走,顿时哭了起来,还强忍着,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咯咯的抽噎声,她只想着他们一家子若离开了白家,便再无依无靠,只能饿死,却不想白家若少了白大郎这个苦力,每年连地都耕不完。
白鑫从旁听着,简直怒火中烧,他当然知道奶奶是在吓唬,可他心里忍不住喊:你要真放我们家离开,保证过的比现在好。
于是白鑫和五娘仍每天进山,如今处理过的香附子已经有满满一背篓了,白鑫总不放心搁在那破房子里,又怕叫老鼠嗑了,又怕叫人看见,而且香附子越来越多,满满一袋子,也不好藏了,想着就这几日去镇上卖了,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哪里有机会去镇上,白奶奶虽放宽要求,可也不会任他一天没有收获,若是有一天他空手而归,之后,白奶奶必定不让他再上山了。
只不过白鑫很快就想出了应对法子,接下来几天,他缩短了处理香附子的时间,反而积极寻找野菜,挖的时候带着土,得了不少,却并非全带回家,而是留出一部分藏在破房里,叶子上喷点水,每日留一点,三五天就攒了不少。
白鑫看差不多,再拖下去,存的野菜都快蔫了,于是这日回家的时候,跟五娘说:“五娘,明个你在家歇一天,我自己上山。”
五娘并不知白鑫安排,不过她这会对上山也没太大兴趣了,属于出不出去都行,于是爽快地点头应声。
白鑫不带五娘去,并不是故意瞒着她,而是他积攒的野菜,只够装一背篓的,若是俩人一起去,那就还要再多采些野菜。
回家后,白鑫冲白奶奶说出一早想好的说辞,“奶奶,我看五娘今天蔫蔫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明天我自己上山,让五娘歇一天……”
白奶奶下意识觉得不高兴,白鑫不等她开口,接着说:“省得五娘病了,还要花钱抓药,让她在家,跟着忙和忙和家务活。”
白鑫抓白奶奶软肋一抓一准,白奶奶一听花钱抓药,立刻心疼起来,还真怕五娘病了,而且白鑫又没说让五娘躺着,而是在家干活,她听着心中也舒坦点,于是转过头看着五娘,倒没有生气板脸,“五娘,哪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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