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勋手上只不到一万兵力,正德皇帝知他挺不住,带兵前往阳和的同时下令:“辽东参将萧滓、宣府游击李时春,火速前往大同增援王勋。副总兵朱峦、游击周政即日启程尾随敌军主力,不得擅自进攻。宣府总兵朱振、参将左钦即刻动兵,前往阳和。”
即便这般,兵力仍是不济。
江彬并未接到命令,唯有于后方助山西行行都司疏散百姓,保证军马钱粮的运输。天已转热,亲力亲为的江彬一上午便被咬了一脸的蚊子包,教对他点头哈腰的官员们看不明白,互问这鹰犬之首如此作为是为哪般?
江彬夜里翻着正德那夜落下的线装小簿,潦草的笔触密密麻麻地记着之前去南京等地的见闻。民间疾苦,附着朱笔圈注,有时还寥寥勾勒几笔地形。哪怕正德皇帝是刻意留下它收买人心,江彬也认了。
望着空中象征五行之火的荧惑,它时而向东、时而向西,忽明忽暗,教人猜不透它心思。
鞑靼兵在夜幕降临时逼近大同重地,愁云凝聚在众人心头,一刻都不得安生。一触即发之时,仇瑛抱着尚在襁褓的婴儿却不肯离去:“我要看鞑子头颅挂在城门之上!”
江彬一怔,看了眼收拾好一切就等他一声令下便要上路逃命的奶娘和几名仆役,不忍地背过身道:“我等也盼着欣儿抓阄。”
仇瑛颔首,依旧不走。眉目间的沉稳,像极了她的夫君。
是夜,王勋受令,于翌日主动出击。江彬赶过去,将仇瑛求来的平安符交到他手中。眼下挂着两弯青黑的王勋将符系在腰间,看了眼江彬别着的九节鞭道:“上回我掉以轻心,日后再重新比过。”
“输的罚酒。”江彬答应道。
“扔窑子里。”王勋用下巴指了指。
江彬锤他一拳,俱是笑了。
王勋送江彬到帐外,又嘱咐道:“你莫急,皇上另有安排。”
江彬点头,跨上马提了缰绳道:“鞑子狡猾得狠,莫硬扛……”
“有你狡猾?”王勋又取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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