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以前就陪我在这儿捉迷藏。”身着黄袍的小孩子站在自己常磨铁杆的假山边儿,他身边的高大男人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脚步声,却莫明惊讶的看着自己。
“荆侍卫?”胡璇吃了一惊,轻声道:“你怎么……”
荆云却由腰中拨出佩剑,刚刚惊愕的表情已不复存在,也是轻声的,轻极为清淅的传入胡璇耳中的声音:“你竟然活着!”
第三章
荆云拨出佩剑,剑身平指向胡璇,面上的表情,是几分愠怒,他偏移一步把黄龙袍的小孩挡在身后,低声道:“请圣上闭好眼睛,这种事情看不得。”
“……他是楚康帝的孩儿、当今楚国皇帝么?”胡璇不由得想起楚康帝,临死前还回护着自己和他的孩儿,不由得心头一酸,却无视了荆云对自己的杀气,缓缓的向前移着步子。
小皇帝闪在荆云的身后,个子不过才到荆云大腿根那么高,伸出头来,一双眼睛盯着胡璇。
“荆侍卫,他是谁?”小皇帝抬头,向荆云道:“……你不要杀他。他真好看!”
童言无忌,荆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楚康帝何尝不是死在这个色字上面?他好看,谁都会看得到,可是这人用这幅样貌,害了一国之君……
胡璇也停住了脚步,站在离荆云指着自己的剑尖几步的地方。
“……荆侍卫,我死不足惜。可你以为你杀了我,就可以为楚康帝报仇,就可以保得当今皇帝千秋万代,那你就错了。”胡璇一字一句对荆云说道。
三个人都知道这园子是有人守着的,是以说话都是放低了声音。
“你有什么话要说?”荆云的面孔恢复了以往冷冷的神色:“……说尽了,我就送你安心上路,看你有什么面目面对待你仁至义尽的楚先皇。”可他心中却像翻江倒海一般。
眼前这个样貌皎好、文风秀骨的书生样的男人,他用色相毒害了待他百般呵护的楚王,所谓毒如蛇蝎,也就不过于此。而自己虽然受楚王之命,拼死把他的弟弟“王桀”送出了楚国国境,却到回到城中,听到楚王架崩的消息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就是现在攻打楚国的宴子桀。
那一天他就悔不当初。回到城里的时候,王旋已经被游过街押回大牢,过了两天就斩首弃市了。想想当时被斩的人被鲸面剌字,削鼻斩足……今天这个祸害竟然还安然的活在宫中。
为什么亲眼见到他在楚王杯中下蒙酣药的时候就没立时斩杀了他?那样楚王就不会最终死在他手里……为什么?是自己的罪!楚王死于一个色字,不只是这个人的诡计,还有自己的罪——无法对他下手、被他迷惑的罪!
剑尖缓缓的向前送过去,直逼着胡璇的咽喉。
“……真正的祸首是雷延武。”胡璇平静的看着跟在荆云身后的小皇子,便似完全没看到面前一寸寸接近的利器一般:“……不然我不会活到今天。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你今天杀了我,被你大楚国的矫骑将军蒙蔽,终有一天,小皇帝他也会遭毒手。”
“你……”荆云想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可他不是胡涂人,猛然间醒悟,即然面前这个人和宴子桀是同党,那雷延武本应斩杀他,为什么会把他留在这里?这里已经是雷延武的属地了。
剑收了回来:当日我送宴子桀出桐城,在城外截杀我们的,是雷延武的人?荆云的思绪不由得纷乱了起来。
“……我说过,我死不足惜。”胡璇蹲下身来,小皇帝走到他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胡璇抬手摸摸他的小脸,仿佛能寻到楚康帝的几分样貌,他怅然的说道:“只可惜楚王的仇我报不了,我也怕将来,小皇帝会重蹈覆辙。”
“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荆云上前了一步,挡开了胡璇和小皇帝,居高临下的藐着胡璇:“宴王回去了,你便投了雷延武么?楚王就算不是你所谋害,亦由你而起!如果你不是来谋害楚王的话,怎么这么巧进了宫里?你的片面之词怎么可信?你说雷将军杀了楚先皇,他有什么理由要弑君?”
“你只是侍官,当然不会想争权。将军又怎么会一样?”胡璇站起身来,定睛回视荆云:“你功夫比我强、阅历比我多,宫里的权势之争,却未见有我看得清楚。若非你在,就算雷延武不弑君,相国也不见得做得出什么来,楚康王的七个兄弟相继死难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我若是想杀楚皇,那天去下药就不会只是蒙酣药。”
“……”想说或许他得不到别的药来害皇帝,可又说不通,若是存心来谋杀皇帝的,哪会连毒药都没准备呢……荆云一时间理不清头绪,只定定的听胡璇说话。
“你不会害我父皇的,对不对?”小皇帝一脸天真的看着胡璇,似乎想走近他,又有几分怕了荆云的冷冽神色,瞄一眼荆云望一眼胡璇,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个人。
“雷延武谋反那天,一共杀了皇上身边常待太监三名,宫女十二人,他们常跟在皇上左右的,你不妨回去问探看看,便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试问我一个人在宫中,怎么一天之内将一十五具尸首处理得干干净净?”
荆云俯身抱起小皇帝,依旧冷冷的道:“若你所言非实,我还会来取你性命。你好自为知吧!”言罢,他便看也不看胡璇一眼,抱着小皇子走向假山后的围墙,小皇帝爬在荆云的肩头,轻轻向胡璇笑着摆摆手。
荆云轻轻的一个纵身,便跃过了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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