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怀里的周羽这会儿还有精力安慰他:“又不是……要害……”
说著周羽又扯起一个勉强的笑来,无力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似在调侃:“想不到……第一次就……留下……光荣记号了……”
“你给我闭嘴!”谭敬桐气急败坏的吼了句,在周围弟兄的帮助下把他抬上车,直驱杜一泓的私人医院的方向。
已经接到通知的杜一泓闻讯赶来,简单查看了推车上神色苍白紧闭著眼的周羽的伤势之後,他边套上手术服边跟著车往里走,步伐虽快却沈稳,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不惊:
“谭敬桐,病人只是肩膀中弹而已,别摆出一副要给他送殡的神情,你这简直是对我医术的侮辱。”
失血过多的周羽立刻被推进手术室,被拦在门口的谭敬桐愣愣站在原地,死死盯著手术室三个字旁边的红色标志灯。
“呃……这位……先生……”大概是看这会儿谭敬桐的神情阴的可怕,一旁的小护士怯怯拉了下他沾血的衣袖,指了指他被打的青一块红一块的脸和裸露手臂上碎玻璃的刮伤:“您的伤……要不要也处理下……”
谭敬桐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也不去管小姑娘诧异的打量眼神,只是往後僵硬的退了几步,坐到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如同被定了格一动不动看著前方,目光空茫。
也不知坐了多久,轻浅缓慢脚步声走来,停住,龙哥熟悉的声音在身边淡淡响起:“还没出来?”
☆、虎穴龙谭10
谭敬桐没说话,只是僵硬的摇了摇头。
“一泓的医术你应该放心,”龙哥顿了顿,语调平平继续:“他只要愿意动手术,就不会有事。”
因为但凡判定救不活的,杜一泓连去抢救的精力都不屑浪费。
没什麽感qíng_sè彩的笃定口气却带著让人安心的力量,谭敬桐突兀抬臂,抓紧在身边坐下的龙哥的手。
一如从前的冰凉温度,可总能让人找到依靠的来源。
龙哥任他握著,也没挣脱,好半天才扫了他一眼:“你身上的伤口也不少。”
“我没……”谭敬桐正待拒绝,龙哥已然不由分说抬手,示意走廊的值班医师:“帮他处理下。”
双氧水清理,碘酒消毒,上药包扎。在医师快手快脚的动作下,谭敬桐的零散伤口处很快被各式各样的纱布创可贴覆盖。
“今晚来闹事的那个人很奇怪,似乎不是道上的。”龙哥侧过脸,在谭敬桐脸上的青淤处轻轻揉了揉:“我已经让人去查,会给你们个交代,不会让你们白受伤。”
有些暧昧温情的动作让谭敬桐不自在的偏过头,恩了一声,随後终於後知後觉的反应过来不对:“欸龙哥你这个点怎麽会过来?场子出事儿一般不都是让昊哥……唔!”
伤处被龙哥突然按到,疼的他嘴角一抽,剩下的“来处理”三个字顿时全部乖乖咽进了喉咙。
龙哥倒也没有再开口解释的意思,只是静静在他旁边坐著,没有离开的意向。
深夜医院充斥消毒水味道的长廊压抑的令人发疯,幸好还有身边陪著的人,只要感受到他的存在,就觉得安稳。
谭敬桐盯著手术室始终没有暗下来的红字发了会儿楞,蓦的出声:“龙哥。”
旁边素来对闲聊兴致缺缺的龙哥照例惜字如金,只是握住了对方的手。
“我很怕。”习惯了龙哥的沈默寡言谭敬桐也不以为意,只是低著头闷声继续:“周羽他是因为我……”
侧脸看著谭敬桐低落的模样,龙哥不著痕迹皱了皱眉,反手紧了紧手上的力度,想了想还是说出他一贯认为是徒劳的安慰言语:“不会出事。也不是你的问题。”
他实在是不喜欢,看到谭敬桐平日那笑意盎然的晶亮眼神,变成现在这副黯然无光的模样。
手术中三个字终於暗下去,谭敬桐一怔,随即立刻挣脱龙哥的手倏的起身上前,拦在打开的两扇门前:“怎麽样?他没事吧?”
“跟你说过,有我在死不了人,别在这大呼小叫。”率先出来的杜一泓摘下口罩,没好气的扫了眼一脸紧张的谭敬桐:“子弹取了,伤者还没醒。”
侧身看到不远处坐著的龙哥,杜一泓脸上诧异划过,很快变为了然,客气招呼:“龙先生。”
龙哥起身,微微点头,简单吩咐:“给他最好的病房。”
杜一泓应下,示意一旁的护士推著周羽离开。
“小谭,你……”龙哥转过身正待说话,谭敬桐已经迫不及待跟上推车,回头匆忙交代:“龙哥,我今晚陪著他。”
龙哥动作轻微一滞,随即对著背影点点头:“好。”
目送谭敬桐跟著推车远走,回头对上杜一泓似笑非笑的表情,龙哥冷冷瞪过去:“干什麽?”
杜一泓耸耸肩:“真是重要病患,居然劳驾龙先生晚上亲自走一趟。”
嘴角扬起虚伪弧度,龙哥答的简洁利落:“阿昊白天来。”
“……”笑意敛起,杜一泓脱下白大褂,丢下龙哥头也不回走向自己办公室:“龙先生请自便。”
……
床头的心电图测试仪发出嘀嘀的、有规律的声响,床上躺著的周羽端正的面孔上双目紧闭神色苍白,谭敬桐坐在床边盯著他发了会儿呆,最後颓然的抱住头。
他真的……很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危险的地方有我在,出了问题追究起来有我顶著。”
承诺犹响在耳畔却未能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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