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却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呢?”
他是以己度人。他自己自幼渴望亲情,如果有个亲生的姐姐在,不知道要多么怜惜宝爱。
方岚轻轻笑了一声,略停了片刻,才解释:“不会的。如果张大川从出生开始,姐姐在家里的地位就很低下,像个物件儿似的不能得到平等的对待和尊重,就算两人再相依为命,张大燕在他心里不过就是个伺候的丫头。”
“这也是为什么,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男孩子明明目睹了母亲和姐妹被不公平地对待,却还能心安理得享受这样的不公,甚至成长为新一代直男癌的原因。”
“何况张大川确实比姐姐张大燕聪明很多。他性格暴躁,和父母关系紧张,第一次高考的成绩并不出色。可是第二年复读的时候,听从了化学老师的建议主攻了化学竞赛,竟然还真的杀出了一片天地。即便是其他科目成绩都很惨淡,但凭借着化学竞赛的奖牌,获得了保送大学的机会。”方岚说。
她仔细想了想,又带了几分深意暗示道:“主攻化学竞赛,有机会出入高配置的实验室。能够自由出入实验室,就有接触许多毒物的机会。”
“说来也巧,他爸爸本来就有肝病,送去医院的时候又耽搁了些。病来得及,人走得快,等姐姐赶来的时候,只来得及帮着料理后事。”
“后来他妈妈再出事的时候,他那天早上并不在家。还是他妈妈打了电话叫姐姐回来,两个人六神无主在家里等他回家,送到医院的时候,也已经药石罔顾。”
“亲属不再追究,病程进展又快,更从来都没有人提过尸检的要求。”方岚嗤了一声,像是不屑又像是愤恨。
“真是黑了心肠,难怪冥王船收了他做祭品。我要是他爸妈,恨不得千刀万剐他。”
詹台摇摇头:“没有尸体,也就没有证据。”
“事情过去很久,连尸体都已经腐化,从来都没有留下一点证据。不要说张大燕不信,就算你把这件案子报给警方,因为证据革灭殆尽,都很难有人会相信。”
“不知道设下冥王船法阵的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人,看起来倒不太像我们最初猜测的赏金猎人,反倒是像自发自为惩恶扬善的同道中人。”
他有些犹豫,又怕话说出口失了颜面,不由斜着眼睛打量她的神色。
方岚却没有特意坚持,温和地看着他,顺着他的意思说:“我明白,这浑水太深,我们不需要轻易去趟。我已经告诉张大川的姐姐,这个案子我无能为力,请她另寻高明了。”
詹台松一口气,多少庆幸方岚没有再犯起倔来,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定要找出张大川的下落来。
这样看来,她以前那些看起来执拗得偏激的坚持,倒并非是出自于对委托人负责的职业道德,更像是只想查根究底,搞清楚这些人,为什么失踪罢了。
消失在一场演唱会里的田友良、张大川,失踪在一辆公交车里的吴悠,和出门散步却再也没有回来的小张。
都是年轻的男人。
她一次又一次出现这样的案子的现场,遑论报酬不计心血,甚至连命也顾不得,满身伤痕和萧索,都是为了查清楚他们的下落,为了查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消失不见。
詹台想起她曾经生硬地说她丧夫,想起陆幼卿三个字,想起她宁死也不住酒店的怪癖,就连这次来了厦门,也是缩在集美旁边的一间短租房里,怎么也不肯同他一起住青旅。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却自欺欺人地忽略掉。
奔波这数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查淸楚一个案子,难得看方岚露出轻松自得的神情,他万万不愿在此时去破坏她的好心情。
方岚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你在听我说话吗?我在问你张大川会不会也被囚禁在某一个地方?”
詹台回过神来,冲她抱歉地笑了笑,敷衍地说:“也许吧。”
其实不是也许,是一定。
他甚至十分怀疑,现在的张大川究竟是否还在人世。
第54章 日光岩
此间事了, 分别在即。
正值暑假,航班和火车都很紧张。詹台想订票回去, 也想开口问问方岚之后的打算, 却很怕听到的回答不尽如他意。
近乡情怯, 患得患失。
方岚倒很坦然,跟着詹台又见了一次邢律师,言辞对答毫无漏洞,行为举止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初遇詹台时的阴鹜和自矜。
有教养的知性美女,还是很讨喜的。
一顿饭, 宾主皆欢皆大欢喜,尤其是难得遇上一件没那么糟心的刑案辩护的邢律师。
邢律师和两人分别的时候, 已经在感慨方岚大好青春却没有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成家立业, 只差没有握着她的手劝她留在厦门发展。
方岚笑得云淡风轻, 婉言谢绝邢律师的好意, 含蓄地说:“家庭原因。”
邢律师半是惋惜半是怜悯,对着方岚点点头, 说:“以后如果有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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