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眼睛半晌才说,“岑夫子罚你面壁还真是仁慈了。你不知这些圣先贤人比儒生的命还重要么?这般曲意抹黑先人,难怪岑夫子大动肝火,没将你赶出国子监已是大幸!”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学生有疑问,夫子怎能不行规劝教导之责?”姜颜毫无愧疚,道,“谁叫夫子古板执拗,我们都在他门外从昨晚跪到今晨他都坚持不露面。眼看着与冯祭酒的约定期限已到,无奈之下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正说着,隐隐瞧见墙角有人,姜颜以为是夫子来巡视了,倏地站直了身子,仰首面对墙壁,咿咿呀呀装模作样地诵读起来,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不是夫子。”阮玉小声提醒,显然是也发现了那人,脸上浮现出红晕来。到底是深闺里养了十五年的姑娘,遇见外男紧张到声音都发了抖。
姜颜从小在学堂里和男孩儿们厮混惯了,倒不怕,听说不是夫子来巡视,她反而长松了口气,扭头地顺着阮玉的视线望去。
透过梅枝的缝隙,她撞见一双精致而不失英气的眼睛。
那是怎样一种复杂的眼神?姜颜一时难以形容。
清高?探究?审视?或是还带有一点点小小的惊讶,只是那惊讶如投石如水,转瞬即逝。
阮玉忙侧过身避嫌,却忍不住红着脸地偷瞄梅树后藏着的少年,细声细语道:“是个少年郎君,看服饰应是学生……哎阿颜,他好像在看你呢!”
于是姜颜也大胆地看了回去,可惜树枝丛生,影影绰绰看不清是何相貌。她自小是个胆大的,索性朝那人挥挥手,单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没脸没皮地笑着:“来者可是国子学同窗?”
“哎阿颜!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有失礼数!”阮玉慌忙捂住她的嘴,吓得小脸儿通红。
“怕什么!以后都要和男人坐在一起读书了,还怕说话不成?”姜颜灵活扭开,又抬眼望过去,那少年依旧在梅树后窥探她,眼波更沉了些。
“嚯!这般艳丽的小娘子,便是在美人如云的京师中也难得一见!还胆大得很,苻离,你说论礼尚往来,咱们是不是也得前去同她打个招呼?”魏惊鸿眼睛都快看直了,弯着眸子怂恿苻离。未料苻离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连一丝心动也无。
魏惊鸿自讨没趣,只好叹道,“罢了罢了,知道你不近女色,那便走……”
话还未说完,便见从来不与女子亲近的苻离向前一步,从梅树后转了出去,径直朝那思过墙边倚着的艳丽小娘子走去。
魏惊鸿简直惊掉下巴!
完了!苻离莫不是被夺魂了?
这厢魏惊鸿胡乱猜想,那边姜颜笑容一僵,望着这冷冰冰的高挑少年面色不善地径直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姜颜反被唬了一跳。少年半晌不语,视线下移,看着她腰间佩着的半截玉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氛凝重,恍若结霜。
姜颜被他盯得发憷,正要张嘴询问,却听见少年先行开口,嗓音清澈带着些许傲慢:“你便是兖州姜颜?”
咦?他认得我?
姜颜小小惊讶了一番,上下打量他一眼,只见他身量挺拔、贵气天成,相貌却不甚熟悉,不知是谁家公子。她猜不出,便疑惑颔首:“正是。你是谁,怎的认得我?”
见她承认身份,少年的面色更沉了些。他似是有话要说,张了张嘴,复又闭上,只极低地哼了一声,扭头离去,潇洒之极,无礼至极。
嗤声很小,但姜颜还是听见了。
不仅听见了,还从他这声极低的鼻音里听出了那么一丝鄙夷和不屑。
姜颜一脸莫名:你谁???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苻离,女主姜颜,不是冤家不聚头,万物逃不开‘真香’定律。仿明架空,设定为皇后举荐贵族女子可入国子监读书,欢迎大家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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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哈哈哈哈原来她就是你那另一半玉!”魏惊鸿以扇遮面,没忍住扶墙大笑,“她在罚站?想必今晨惹岑司业大怒的女学生便是她了罢,有趣有趣!人也fēng_liú大胆,见到你非但不怕反而主动招呼……哈哈,将来她若真嫁入你家,那才叫如锣鼓齐喧,好戏开场!”
苻离的重点显然不在此,沉沉道:“她特意带着那半块玉来此,心思怕不单纯。”
“管她什么心思呢!”魏惊鸿怂恿苻离,“即便是攀龙附凤又有何关系?在国子监苦读圣贤已经够无聊的了,何不陪她玩玩!”
苻离停住脚步,拧眉望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魏惊鸿,一字一句说:“我没兴致陪她玩。”
魏惊鸿一噎,揉着鼻尖叹道:“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如若是我,小娘子千里寻夫至此,便是狐狸精我也要娶了!”
苻离嗤了一声,半真半假道:“那便送你了。”
魏惊鸿连连道‘不敢,不敢’,又眼珠一转,抖开折扇遮面,只露出一双狡黠的桃花眼:“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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