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显示出关城的威压来。披盔戴甲的士兵手提长枪短剑,在街上巡逻盘查。若有遇到鬼鬼祟祟者,便一概捉拿至牢中再行拷问。
宁有错抓,也不肯放过一个疑似大燕国的探子。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天恭国曾在大燕国手中吃了亏,赔上了半支李氏血脉,之后便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再被大燕国给咬了。
已快到宵禁时候了,江月心却还驾着马车;不仅如此,车里时不时发出一声高亢的鸡鸣,十分惹人注目。盘查的卫兵赶过来,见到是江月心在驾车,便又老老实实地退开了。有相熟的,还要插科打诨两句:“江小郎将,快宵禁了,还在送货呢?”
江月心正欲答话,便听到街对头传来一阵为难的声音。
“我和我家公子,才到不破关没几日,不懂得规矩,请几位官爷行个好。”
江月心一抬头,便看到对面停着一抬轿子,轿前围了五六个官兵。一名书童模样的少年,正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再说了,这也没到宵禁的时候,我和我家公子,还赶着去见霍大将军呢。”
官兵听了,越发生疑:“霍大将军何等尊贵,你家公子一介书生,哪儿来的门路见他?别以为搬出霍大将军的名号来,我们就会怕了!”
说罢,官兵便想去挑那轿子的轿帘。
就在此刻,那轿中人发话了:“莫非你们不曾听闻过,近日霍将军千里迢迢,自京城请了一名谋士么?”说罢,他笑了一声。
这笑声也好,说话声也罢,都似春风穿堂、烟火无边,令人遐想万分。
江月心总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待那所谓“谋士”从轿中出来,她便顷刻间想起这人是谁了——正是在校场之中,有过“借过”之缘的男子。
“哎,我似乎是在校场里见过这人呢。”江月心摩挲着下巴,道,“那时我还在想,他是来走亲的,还是来办差的,没想到他是霍将军请来的谋士啊。”
江小郎将开口,官兵们愣了愣,面面相觑,立刻改了主意。他们皆做恍然大悟状,道:“冒犯了冒犯了!”
又有人道:“既然江小郎将都说了,那就是我等脑子愚笨,有眼无珠!”
眼看着官兵要做鸟兽散,江月心讪讪一笑,道:“哎,你们也别信我,我只是随口一说,我在校场里见过他而已。”然而这话没什么用,官兵们早已走得干干净净。
江月心有几分尴尬。
那谋士抬了头,似乎是想与江月心道声谢。说时迟,那时快,江月心捆在马车里的大公鸡,在那一刻挣脱了束缚,如风一般自由地扑了出来。
“咕——”
伴随着高亢的啼鸣,大公鸡一展翅膀,扑棱朝外飞去。这鸡似乎很是记仇,记得江月心倒提它爪子的仇恨,因此一飞出马车,就朝江月心的头顶扑去,用脚勾扯了一通,才雍然地拍翅落地,开始闲庭信步。
江月心出门时,只用发带松松捆了头发。被爪子一勾,那发带就落到了地上。
夜风哗然吹来,立时纷乱了她及腰的乌黑长发。
江月心:……
万万没想到,她与这位翩翩佳公子的正式见面,会是这样一幅尴尬场景。
她撩起耳旁发丝,讪笑道:“见笑了,这位公子,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她说话间,那男子便弯下了腰。他半撩起湖石青色的袖口,露出一截细瘦手腕。指尖轻轻一勾,就将地上的白色发带捡起。
“江小郎将,这是你的。”他起了身,将发带递了过来。
风灯微曳,映照出他清隽轮廓来。他的眉眼是温存的,带一点明灭的烟火气;身子颀长,有些瘦削,唇边含着笑,轻轻和和,有着足令人拼却扇底风的温柔。
“谢、谢谢……”
对着这么一个人,江月心都有些说不话来了。
不破关里都是粗糙的大老爷们,顾镜已经算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了。可这个霍大将军请来的谋士,比顾镜还要好看上几分。
“江小郎将替在下解了围,也不知道,在下该如何感谢?”他交还了发带,问道,“财物方面,兴许是无能为力了。在下一介书生,初来乍到,略有些囊中羞涩。不过,若要出分力,那还是可以的。”
他说着,话语间似乎有腼腆之意。但那双眼,依旧是带着温柔的笑意,让人不忍拒绝他。
“那、那你帮我一个忙!”那一瞬,江月心脑子一热,有了一个大胆想法。
“江小郎将但说无妨。”
“你愿不愿意解救孤苦女子于水深火热之中?你愿不愿意赶跑强娶良家民女的京城恶霸?”伴着大公鸡的叫唤声,江月心无比紧张地问道,“你愿不愿意……陪我演一场戏?”
作者有话要说: 若干年后,小心心回想起陛下述说自己“囊中羞涩”的场景,只会冷笑一声,念一句骗子。
第3章 不破关城(三)
“何解?”他有些不解。
江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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