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摆明了心里有鬼。贺纶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起初还不相信,后来他手机上收到贺纶让人拍的照片,其乐融融的像一家人,他顿时没有了任何工作的心思,跟马哥说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回来,就为问问她中午的事情,可她呢?
她今晚的态度令他不想再做什么绅士,孙家家教严,“那个男的”这种词汇很难从他嘴里跑出来,但是在刚刚那个时刻,他说出来了,完全不受控制。
沈念柯豁然明白过来,那是贺纶家的酒店,所以她在酒店里见了什么人,他知道不足为奇。
“你就为这个生气吗?”沈念柯收回了脚,“商守青也是受人所托请我吃饭,为了找我帮个忙——”
他打断她,冷笑了声说,“连人家名字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我很好奇,他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来帮忙。”
“他们医院的院长有个念大二的女儿,得了骨癌要截肢,”虽然他现在的态度令她难受,但她不想跟他之间有不必要的误会,即便是盯着他略带嘲讽的眼睛,她也慢慢将事情说完了,“就是这样。如果这样你也要生气,那你真的有点小气。你问都不问我就开始发脾气,那是不是我以后跟谁一起吃饭都要提前跟你说清事由、避免误解?”
听她说出真相,孙树瑾自知理亏。如果她不加最后那几句话,他还可以心平气和地道个歉、态度良好地认个错,可现在,他碍于颜面,那句对不起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说他不可爱,更是开始数落他。
行。
孙树瑾吸了口气,“我没问你吗?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不记得了,这让谁听起来不觉得可疑?”
沈念柯被气笑了,“说到底你对我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他顿都没顿一下就说,“是的,但我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你如果想要那么多信任,大可以干脆换个男朋友。”
沈念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谁有情绪的时候都不能保证说出来的话一定出自真心,一时冲动、在气头上,情侣之间话赶话,很容易伤人。她可以理解,可还是觉得心寒。她一直觉得孙树瑾成熟稳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是真的动了这个念头。
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啊,他就已经不耐烦了吗?
但她还不舍得。沈念柯别开眼,“你现在不够冷静,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见,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去肿瘤医院,可能接不到电话。”
听到“肿瘤”二字,他心里忽然一惊,第一反应是沈念柯病了,过了会才明白她是要去看望她提起的那个姑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忽然间他只觉一阵颓败,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慢慢撑住额头,垂眸不再看她。
等轻微的关门声传来,他才抬起了头。
他怎么忽然变成了这副样子?他自己都讨厌。
“念柯?”
沈念柯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看了看旁边的勤姐,“到了吗?”已经是第二天,她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好转,整个人像一块浸了水没晾干就被丢到阴暗潮湿角落的拖把布。
“下车吧,小商说在前面电梯口等我们。”勤姐看她神色困倦,本想让她再休息一下,但一想现在的事情更为紧急,要跟时间赛跑,她放弃了这个想法,打开了车门。
沈念柯搓了搓脸,跟着下车。
等在电梯门口的不只有商守青,还有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看到她出现,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抹了下眼角,朝沈念柯伸出手去,“沈小姐你好,我是路婷的父亲。”
沈念柯跟着也有了些情绪波动,赶紧压了压,一会要跟路婷见面,要是被她看见他们这副模样,心里得多难受。
来到病房门口,路院长伸手拦了拦,路婷正在化疗,身体的痛苦令她的脸跟唇色泛白,她咬着牙,没有出声,更没有掉泪,只是眼眶忍到发红。等她恢复了点力气,陆院长才推开了门。
路婷看到沈念柯,惨白的小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念柯。”她声音极小,如果不是一直看着她,沈念柯都怀疑她没有说话。沈念柯看着路婷,慢慢觉得她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路婷,你感觉怎么样?”她坐在床边,握上路婷伸过来的手。
路婷依旧笑着,“还行。念柯,你又变漂亮了,比我在《》现场看到你的时候更漂亮。”
沈念柯想起来了,那一群去后台找她签名的年轻人里,大强为首,里面有个羞涩沉默的小姑娘,就是路婷,她没有上台唱歌,因此对她印象不深。
沈念柯目光落在路婷那一头秀发上,有些不忍心地别开眼,在她手上捏了捏,“你也很漂亮。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商量过几天小型演唱会的事,商守青应该已经跟你说了,但我还是想亲自问问你的意思。”
“我都没问题啊,”路婷晃了晃头,“过几天我要开始掉发,这头长发跟着我七八年了,要剪掉还真舍不得。正好你们安排录像,我还可以通过视频回忆我曾经的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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