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丽丽说:“我跟你父亲说了,他这几天归我支配。把东西送给你之后,我让他去看琴音。你快打电话给你妹妹吧。”
何凤建急忙给妹妹挂电话,妹妹答应带廖承东一块过来。
其实,廖承东并没去看何琴音,而是去了母亲的房间。不过,他在街上也给何琴音打了电话,并约好下班时他去路上接她。
此刻的廖承东就坐在母亲的床上,他的手里捏着那根碧绿的簪子。自从一进屋来,他一直将那簪子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儿时母亲的形象就在眼前浮现。陈克一定知道簪子是他母亲的,他瞒着他一直都在帮他查找真相,可能因为某些缘故他不能跟他直说,也可能是觉得时候不适合。他觉得不能将父亲的死跟母亲抛弃他孤立起来,应该联系起来看。也许陈克把簪子给范丽丽,就是用心良苦,就是要让他自己查明真相得到答案。这样想着,他又是一阵剜心般难过。他觉得自己愧对母亲,没有及时去看母亲,还不如沈海云,也辜负了陈克的一片真心。他就那样一只手握着簪子,一只手翻看前任警察局长的笔记。那只簪子被他的手掌捂热了,温润起来,就像小时母亲攥着他的小手一样。
看完了前任警察局长的日记后,廖承东知道了他跟何满庭之间的一些肮脏交易。原来,作为那时负责侦破案件的他,已经侦破了哥哥廖辉跟他养父被谋杀的真相,但因何满庭出面,并给了他一大笔钱,他才将凶手放过。这两人原本就沆瀣一气。他利用职权帮何满庭排挤和打压前任商会会长,并成功挤走了前任会长。何满庭也帮他牵线搭桥结识了不少政要和商人,廖祖长就是在他的引荐下相识的。他们在前任市长的关照下,跟廖祖长合作,顺利拿到不少大生意。鬼子进城前,廖祖长决意随政府搬迁离开义江城,但因部分生意未分红,跟何满庭有了分歧,何满庭才杀了廖祖长。鬼子进城后,何满庭又拉他一起进入伪政府任职,并资助他当上了警察局长。
透过前任局长的那些文字,廖承东基本看清了他的人生轨迹。他出身农家,读了一些书,奉行实用主义原则,人生志向就是享受荣华富贵,只要能达到目的,不在乎手段如何。廖承东通过他含蓄的文字记载,读出了他跟何满庭合作时所作的几桩卑劣下流的事情。只是他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不知道内情,却亲手杀了他,也是替哥哥和他养父报了仇。
廖承东想到了周居仁,想到了郭队长,他心中顿时觉得亮堂了许多,也有了方向。陈克不能白死,他要接过他的担子,勇敢地挑起来,他还要重振青春战队雄风,跟日伪作顽强的斗争。
廖承东看看表,已是黄昏了,他得去见何琴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一说。
他将那根簪子藏好后就出了门。他在半路接到了何琴音,并将事情跟她说了,自然,他还是没说是范媛媛发现东西的,也没提到那只鸡。不是他有意瞒她,而是觉得这种事情不说出来比说出来好。他对何琴音说:“我想跟你爸你哥提个要求。”
何琴音问:“什么要求?”
“我要他们给我奖赏,最好能当官。”廖承东说。
何琴音一时愣住了,说:“那你真的就是汉奸了。”
廖承东说:“没有权利,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想当什么官?”何琴音问。
“警察局局长总行吧。”廖承东说。
何琴音笑着说:“只怕他们不肯,这话我来说,不用你开口。”
吃饭的时候,何琴音真的跟她哥哥开口了,她问:“哥哥,廖辉对你们是有功的,你们怎么奖赏他呀?”
何凤建问:“怎么奖赏?”
何琴音说:“提拔他当官呀。”
何凤建看着廖承东问:“是你的想法吗?”
廖承东站了起来,说:“是我的想法,还请哥哥帮忙。”
何凤建说:“你已经是纠察队副队长了。”
廖承东说:“那不算,又不是正规队伍。”
何凤建就对范丽丽看着,说:“这事我说了不算,丽丽是不是可以帮帮忙呀?”
范丽丽轻蔑地笑了一下说:“没想到还有官瘾,我不说,你们谁爱说谁说。”
范媛媛这时说:“我跟爸爸说,爸爸一准会答应的。”
何琴音笑着说:“都说都说,也让我过过官太太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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