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沉吟良久,她被触动了,不知道从何说起。今天,她将平常喜欢盘起来的头发打开了,微风吹拂着飘在眼帘前的刘海,挡住她的视线,她不管它,任凭几缕长发飘动。透过飘动的长发,女人就那样看着眼前的廖辉,开始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女人说她的家在江北,过了江还有四十多里,家里很穷,没田,只有少量旱地。父母生了四个儿女,两个妹妹,最小的是个弟弟。父亲常年给人帮工,四十岁开始身体就不行了,得了病,再不能做事。父亲得病那年,她主动来到义江城找活,就是想挣点钱给父亲治病,养活一家大小。她就到了许怀家工厂里做工,因为生得齐整,被许怀家看中了。许怀家对她也不耍横,常常偷偷塞点小钱给她,慢慢让她动了心。
女人说,最让她感动的是,父亲死的那年,许怀家送她回家,走夜路,把她送到村口,他给了她不少钱后就回去了。那时候,她是真的动心了。她也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但她对他还是有期待的。办完父亲丧事后,她回到厂里。但许怀家不再让她做苦力了,让她在仓库点货。有天夜里,许怀家找了个借口来到仓库,她看出了许怀家这晚的用心,那双眼里像要喷出火来。半推半就她将身子给了他。事后,她要他承诺,对她负责。许怀家答应下来,但叫她不要着急。两个人就那样不明不白交往了一年多。又一次,床笫之欢后,她正式跟他提要求,她想哪怕做小她也愿意。许怀家也不拒绝,但就是一拖再拖,不见行动。最后一次谈起这事时,他们吵了起来。临了,许怀家给了她一笔钱,之后她毅然离开了他,到了另一家工厂做工。
她说,其实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愿干脏活累活了。后来,她认识了姓林的姐姐,姓林的姐姐带她带到舞厅做了舞女。因长得漂亮,既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的她就成了红人,她慢慢也适应了那种享乐又来钱快的生活。再后来,许怀家老婆死了,她就主动找到许怀家,让他娶她。想不到,许怀家这次还真就爽快地答应了。
女人停止了叙说,看着天空,最后说:“其实,他是一直都不止一个女人的,如今又包养了个更小的女子,连瞒都不瞒我了。”
廖辉听了,心里不由滋长出同情和惋惜。
女人又说:“小鬼子进城后,家里事他就不让我插手管了。”
廖辉说:“你就没想过要改变这种日子吗?”他想带她逃离许怀家,逃离义江城。
女人说:“廖辉,你是好人。自从遇到你后,我才真正晓得什么是爱。我喜欢你,可是我晓得我不配。廖辉,我不敢对你有非分想法,我只想你像保护范媛媛跟范丽丽那样,把我带走,离开这伤心之地,去一个安静地方,让我好好过下辈子就行。”
廖辉问她是不是回家。
女人说:“家是回不去了,父亲死了,留给母亲的钱管老人家下半生够了。”她毫不回避将随身带来的包打开,廖辉看到了不少金条,女人说:“是我这些年偷偷攒下的。”
廖辉说:“许老板不会放你走的。”
女人说:“我今天出来了,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廖辉说:“好吧,我答应带你走,等到了晚上,我们就走。”
女人也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还要去见童瘸子呢。他说他知道玉簪的事,我们今晚先去找他,问清秘密后我俩再走。”
傍晚时分,女人带着廖辉来到了磨坊。童瘸子就坐在磨坊外的小房子里,他就是等他俩来的。昨天,许怀家带人亲自过来,向他布置了一项任务。童瘸子没想到,廖队长放走了他,如今又来了许怀家,是来逼命的。他无处可逃,也无法逃,许怀家的人就在隔壁房间里守着,都带着枪,随时可以冲出来,他只能听命了。许怀家明确告诉他,这次来找他的是廖队长哥哥廖辉,他说廖辉是抗日分子,此人还想带他的女人私奔,让他配合抓住他。童瘸子后悔跟许怀家女人不小心谈了一点玉簪的事。那次谈及此事,是想报答一下廖队长,哪想到就惹祸了。玉簪的事,他也是听人说的。许怀家女人那次带一个男孩来找他,第一眼他就认出他是廖队长,可听他说话又觉不太像,他就小心了,说想不起来了。他弄不明白廖队长弟兄俩为什么一个给鬼子做事,一个抗日,不过,他也不想弄明白。许怀家明确告诉他,玉簪的事只许这样说:玉簪是何满庭往年送给许怀家一个相好的。童瘸子知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只是他不想掺入其中,他会照他说的说。
童瘸子见女人跟男孩进来了,颤巍巍站起来欢迎他俩。
女人直接让他跟男孩说玉簪的事。
童瘸子说:“不急,先坐,泡杯茶。”
女人口渴了,说:“还真渴了。”又问童瘸子说:“你这有多余的驴子吗?”
童瘸子说:“哪有多余的。来时走累了吧,放心,回去时我那头条驴子你就骑走吧。”
女人说:“那我真骑走了,不过我买,不让你白送。”说着,就掏出不少钱放在桌上。
童瘸子想,这女人分明是真要跟这男孩私奔了,忽然计上心头,问:“夫人莫不是要远足吧,那驴子腿力不行了,我还有一匹马,送你了。”他想,那马被他训得就听他的话,没他赶它不会走,要是由他牵着,能跟女人一起走岂不正好。泡好了茶就端给女人跟廖辉,又说:“天快黑了,四面都是山,你一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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