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爱他,这场梦该醒了,还是要他亲手打破这个繁复的美梦么,苦笑一声,包含了太多太多求而不得的苦,辗转反复的恨,听得琳琅直要把心摔碎了般疼着。
潇潇暮雨不停歇的飘摇,雨水顺着他如山峦起伏般明朗的脸庞下沿,英挺的眉目此刻却如同萧瑟的秋雨,琳琅从未见过他如此颓然的模样,她的手抚上他的侧脸,慢慢的摩挲,她柔和眉目中带着谢磬从未见过的浓情,此方世界有雷鸣嘶咽照亮一方天地,有霈雨流连蔓延过万重青山,有秋色海棠婉转垂落枝头而不舍留恋。
“你愿意听我说么。”
他握住她的手,已是一片冰凉,此刻的他竟害怕看到她的眸子,动了动嘴皮,涩然道:“没关系。”
苦涩蔓延上琳琅的嘴角,她自顾自的开口,“君上他…要我做他的鼎炉。”握着她的手蓦然收紧,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她接着说:“可我是自愿的,他也算……没有迫我。”
“你离开之前我想告诉你,但我害怕了,犹豫了,更甚,我想撇下这里的一切和你离开。”她闭上眼睛,将多年来伪装的平和彻底击碎,四散而去,近乎呢喃道:“这是第二次,我背弃父亲的意愿。”
第一次,是百年前那场屠杀,她追上藏南等人,她本来是可以将他们都带回的。
她长剑一挑,藏南终究还是败了,一道寒光在他眼前炸裂,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雨,毁天灭地般的决绝,也如同这百十个族人的心。
他们跪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他们宁愿死,也不愿再回到魔族。
琳琅实在不明白是为什么,她指着一个族人问道:“父亲清除了魔族百年来的陈淤旧血,于我等无上崇高的力量,正是携手并进之时,尔等何故背弃?”
那人朝她叩拜,“小殿下,我们并非不崇敬魔尊陛下,但实在不愿再回到刀光剑影里杀戮,每一天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啊!”
“笑话!父亲难道没有给你们自保的能力么,有能者成为刀俎,无能者沦为鱼肉,何错之有?你们不怪自己软弱无能,反而寄希望于虚假的桃源乡,好啊……”她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如今我屠刀在手,敢问各位是同琳琅回家,还是就此丧命!”
后来,琳琅其实也不大记不清了,族人们的面目在记忆里越发的模糊,他们似乎是麻木的,又似乎悲愤,看着她的眼神有的恐惧,有的怨恨,还有的是怜悯。
他们宁愿一个个跪着等她的屠刀挥落,也不愿站起来反抗她,究竟是懦弱无能还是当真厌倦了杀戮,暴雨欲冲刷着鲜血淋漓的地面,却将血水铺得更远更广,残破的肢体四散,狂风呼号,天地晦暗,她抬头任暴雨冲刷着她沾满血污的脸颊,雨水纠缠着鲜血从剑尖滚落。
藏南临死前问她:“小殿下,您见过真正的九州十地么?您见过真正的人么……人面桃花相映红,待日后,希望殿下还能认清自己的面目。”
百年匆匆而过,那时她回到魔宫,自领刑罚,退回自己的宫中养伤,打坐,修炼,她试图找一种让自己能真正平和的方式,证明藏南是错的,吾心安处,便是吾乡。事实上直至今日,她仍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也不后悔追随父亲的脚步,但却真的看不清自己的面目了,那张曾经鲜活明媚的脸,在岁月的流逝中被磨平,偶尔往镜中窥去,只觉面貌模糊,她明白,非是眼无明,而是心已盲。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我的身体在误打误撞之下,变成了稀世罕有的鼎炉,只要同我双修功法,便能祛除父亲体内的魔瘴。”
谢磬捧住了妹妹的脸颊,制止了她的话,轻轻的牵起嘴角,“琳琅,告诉我,如果他让你去死,你也会照做,是么?”琳琅直视他的双眼,毫无迟疑的答道:“倘若能助君上一臂之力,我会。”
他嘲讽的笑了一声,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自己,“那我呢?琳琅,若是他要我死,你待如何。”她决意不减半分,明明身处瓢泼大雨中,他却觉得她眼中有破云而来的倾城日光,一点点驱散笼罩着他的阴霾,“我可以随时为魔族奉献自己,可是哥哥,在我心里你永远只会比我的命更重要。”
“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当这般带着哀求甚至绝望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时,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吻住了她的唇。多少年,她对他行慎执礼,步步妥稳,却只如履行一番无可推卸的责任。她温和知事,不动声色地按自己的方式爱他,可他却觉与她永隔山海之遥。
这一刻,他忘了身在何处,忘了刚刚发生过的一切,他脑海里只剩下和她不死不休一个念头,他的手穿过她湿濡的秀发,将玉簪轻而易举的取下来,一面吻她,一面将她抵在身后粗壮的槐树上,她出来寻他,身上只披了一件轻薄的纱衣,现在已然紧紧贴在玲珑的身段上,曼妙的身躯再难遮掩。
“琳琅……”他放开她柔嫩的红唇,凝视着她面容,雨水冲散了她温柔端庄的伪装,露出她本来就妍丽而妩媚长相,眼角流露着风情万种,情丝从下而上的生长,丝丝入扣,缠绕在两人身上,他又吻上她的檀口,抵死纠缠。琳琅的双手攀上双肩兄长的
喜欢坠楼人请大家收藏:(m.0dshu.com),零度读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