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她意在何,反正她脸上受了伤不便侍君,再者宠幸她多日怕那娇弱的身子受不住,故而顺坡答道,“朕许久未见卫菀,今夜摆驾长春宫便是。”
苏琬清和煦一笑,站起身到他跟前整理袍子,“皇上怎么不换身便衣再来,朝服都皱了。”
“朕哪里还有时间再换常服,琬琬若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朕心痛?”
这些话她并未当真,宇文彻从来就不是会为女子心痛的人。
“琬琬,朕希望你将今日寿康宫之事烂在心里,不要与任何人提及。朕是看了你的面子,才留了你宫人一命的。”皇帝严肃道。
苏琬清知道这是宫闱禁密,是皇帝不想让人知晓的,她顺从地应了是,却不多话。皇帝心神俱疲,无意逗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便起身离去了。
直到看不见皇帝的身影,她紧绷的弦才敢松下来,匀停地喘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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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头半晌这么一折腾,皇帝的好心情也没了,御前侍候的诸人都心惊胆战的,只怕一个不注意惹得龙颜大怒。好不容易挨到日暮掌灯时分,敬事房总管许六儿带徒弟恭敬地呈上一众花花绿绿的牌子。
他看到放置在最中间的那张牌子,心想自己大概是魔怔了,短短几日好像对她着了迷一般。皇帝定了定心神,最后拿起元良娣的牌子翻了过去,随口道,“走宫。”
内务府和敬事房向来互通消息,元杏瑛刚被翻了牌子,内务府就极有眼色地去送梯己,小太监们猴精,都不忘拍几句马屁。
元杏瑛还沉浸在喜悦中未曾反应过来,满面笑容地看着厢厅藤木桌上的东西,心中激动难言。
“小主高兴归高兴,现在还是赶紧拾掇,一会儿好伺候皇上呐!”
“谢公公提醒,皇上这忽然想起我,我真是高兴地把正事都忘了。”
不知是谁多嘴说了一句,“是嘉芳仪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句,皇上便传口谕今晚摆驾长春宫了。”
元杏瑛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原本和煦的笑僵在了脸上。
领头的太监看出不对劲来,连忙打圆场,“小主恕罪,这小子浑说的,您千万别听他乱说。”
元杏瑛低头淡笑一声,“无妨,你们退下吧。”
太监们唯唯诺诺地退下了,她扶着藤木桌的边缘勉强坐了下来,忽然扬手一挥,将堆满的梯己扫落在地。
贴身大宫女秋穗连忙劝道,“小主切勿动怒,让外人知道了少不得编排咱们,再者,今晚是小主的好日子,您得高高兴兴地侍寝呐!”
另一个侍候的丫头燕儿不如秋穗稳重,倒是会揣测主子的心意,她猜到此刻主子厌恶嘉芳仪,便挑拨道,“嘉芳仪风头如此盛,如今是高高在上的了,咱们倒成了接受她施舍的了!”
字字句句撞进了元杏瑛的心中,她却不愿承认,怒声斥道,“浑说什么,嘉芳仪不是那样的人!”
燕儿慌忙低下头,再不敢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皇帝御驾便至,因长春宫的主位是淑妃,淑妃又诞了唯一的公主,所以皇帝总少不了来探望她。久而久之,淑妃也成了这宫中屹立不倒的人,幸好她并不骄纵,否则加上德妃,这宫中就要乱套了。
宇文彻陪卫菀用了些小食,便来了元杏瑛的泷花居。他凝视元杏瑛许久,怎么也想不起曾经宠幸过这么一个人。若不是苏琬清提到了她,他还真就此想不起来了。
原本对六宫妃嫔就没多大感情,临幸不过是作为一个皇帝应该做的事,因此对待元杏瑛的态度是和苏琬清完全不一样的。戌时过了三刻,敬事房许六儿在廊子下高喊“是时候了”,他便渐次停了下来。
宫人们纷纷走进来替皇帝和小主擦洗身子,许六儿照例问“留不留”,皇帝只消一个眼色,他便明白过来,对帷帐后高喊道“不留”。
元杏瑛终究是失望的,她好不容易盼来君恩,却得不到孕育龙种的机会。头脑发热之下,她裹起衣袍便跑了出去,扑到皇帝跟前道,“求皇上准许嫔妾孕育皇嗣吧!”
宇文彻顿时皱起了眉,面色变的阴骘,李容贵等人皆吓得不成样子,这元良娣胆子也太大了,公然反驳皇帝旨意,这是不要命了!
果然,宇文彻一脚踢开了她,拿过尚衣太监手中的披风挂在身上,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厢房,只留了一句薄凉的话,“好好给她讲卫妃的故事!”
翌日,皇宫大内盛传的不再是嘉芳仪晋升之事,而是元良娣侍寝时惹得皇帝龙颜大怒。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出好几种说法,甚至连图谋不轨这种话都传了出来。苏琬清大惊之下,连忙赶来了长春宫。
元杏瑛此刻正是脆弱,一见苏琬清来探望也顾不上此前的误会,扑进她怀中便哭道,“我不该求皇上,我应该乖乖听话的,嘉妹妹,我该怎么办?”
苏琬清连忙问她,“姐姐究竟说了什么话,让皇上大怒到如此地步?”
元杏瑛又想起谈及子嗣时皇帝的决绝,面色霎时变得苍白无力,她傻傻地望着立于面前的苏琬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真相。
“姐姐还信不过我么?我一心为了姐姐好。”
元杏瑛咬了咬牙,“我…我求皇上留子嗣来着…”
“留子嗣!”苏琬清低呼一声,忍不住责备道,“姐姐怎么这样糊涂?皇上御极多年膝下却只有卫菀公主,无形之中,更是有四妃以下不准孕育子嗣的圣旨,姐姐怎好撞破呢?”
元杏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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