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酒杯转身,将那已经下好mí_yào的酒杯递给了棠观,垂眼刻意别开了视线,“殿下……”
棠观依旧冰着脸,伸手接过酒杯,又盯着一直垂着眼的颜绾看了看,只以为她是在羞怯,不由轻咳了一声,紧绷着的下颚渐渐松了松。
至净大师的卜卦称他未及冠前不宜娶妃。而在大晋王朝,上至皇室、下至平民,向来只有迎娶嫡妻后才能纳妾。而端妃娘娘最初也会赐些漂亮丫鬟给东宫,原先是想着棠观能挑一两个留在身边,却不曾想一根筋的肃王殿下果断将人全送进了浣衣局……
所以,棠观从小到大都很少在女色上花什么心思,也很少与女子单独相处,更加不知道该如何与面前这个似乎有些害怕他的新王妃说话,只能尽可能的让表情稍稍柔和些。
颜绾有些忐忑的悄悄抬眼瞥向接过酒杯的棠观,见他迟迟没有动静,越发做贼心虚起来,赶紧主动举着酒杯伸了过去,小声提醒,“殿下……交杯酒。”
“恩。”棠观点了点头,也举起了杯。
而就在两人手臂交缠的时候,他的视线却蓦地落在了某一处,久久的凝固住了,所有动作也登时停了下来。那是……
颜绾已经仰头将合卺酒小口的喝完,一转眼才发现棠观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酒杯的杯沿,刚刚舒展开的剑眉又不自觉的拧成了一团,面上那层被烛火染上的暖色渐渐浮于表面,眸底微黯,隐隐又恢复了之前的凛冽。
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颜绾眼皮一跳,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僵硬的撤下手,“殿下?”
“你……”棠观抬眼,目光几乎能冻结能一切,直直望进她的眸底,“在酒里下了药。”
嗓音冰冷而笃定。
“!!”
颜绾浑身一震,蓦地瞪大了眼,面上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夭寿啦!怎么可能露馅?!
这不是危楼特制的mí_yào吗……
棠观他怎么可能察觉!
“妾身……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下意识的向后微微退了一小步,她攥着酒杯的手已经蓄势待发。
……以摔杯为令。
棠观垂下眼,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便将手里的酒杯转了个方向,递到了颜绾眼下,冷峻的面容磊落而清朗,“杯沿上沾着药粉。”
未溶解的那一丁点白色在杯沿上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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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西吧……颜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生无可恋.j
身为危楼楼主,蠢成如此境界……
真的,真的非常丢脸。
用手摩挲着酒杯上的纹路,颜绾垂下头始终不敢抬眼,脑子里却突然有一抹灵光闪过。
不行!她一定要做些什么垂死挣扎一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
悄悄狠掐了把大腿,颜绾蓦地屈膝,整个人跪了下去,伏身一拜,嗓音“颤抖”的恰到好处,“还望殿下恕罪……妾身实在,实在是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在酒中下了mí_yào……”
棠观冷着脸,双眼微垂,看向地上伏着的女子。
如墨的青丝在那嫣红喜服上四散开来,覆在那微微颤抖的纤弱身躯之上,尤显得楚楚可怜。
盛合卺酒的是银质酒杯,绝不会是毒药,所以……
“mí_yào?”沉吟片刻,他收回手又盯着那一丁点白色细细的看了看,冷冷的启唇。“新婚之夜却在夫君的合卺酒中下mí_yào……本王眼拙,竟未看出王妃是如此胆大妄为之辈。”
听出棠观话中的冷嘲之意,颜绾攥着酒杯的手藏在衣袖中,一颗心已然悬至喉口,做好了要摔杯的准备……
谁料,周身低着气压的肃王殿下突然自她身边擦过,放下酒杯在桌边坐了下来,“为何要下mí_yào?”声音中的寒意沉沉,“你也不愿做这肃王妃。”
和颜妩、和荣国侯府、和那些人一样,不愿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颜绾怔了怔,攥着酒杯的手微微松开,小心翼翼的抬起身,看向正盯着自己的肃王殿下。
只见他虽还是眸色幽深、面无表情,但冷峻的眉眼间却已没了最初的怒意,只透着些若有若无的萧索,不由又是一愣……
转机,似乎来了?
没有忽略他所说的“也”,颜绾立刻了然的明白了他的想法。
抿了抿唇,她再次垂下眼,诚恳的摇了摇头,“不是殿下您想的那样……”
其实真相更加残酷啊殿下_(:3ゝ∠)_我是陆无悠啊陆无悠!要是被您发现会被碎尸万段的嗷!
“那么……”棠观冷冷的看着她,幽邃的目光中带着些审视,束发的金冠在烛火下生出潋滟的光色,“为何在合卺酒里下药?”
颜绾垂着眼,咬了咬牙。
只能凭她这三年对棠观的了解……赌一次。
“殿下……妾身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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