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我们的冰球连环局。今夜我尤其需要在莱米坐坐,好忘记我那操蛋的考试成绩和我即将来临的厄运。我来的时候还没到五点,所以我先点了酒,一边喝一边等贝丝和康纳出现。
五点三十左右吧,亚蒙又给我打了一次电话。这回我接了。
“你在哪?”他问,语气出乎意料地没有杀气。
“外边。”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嗯不回来了?
“不知道。”我把大拇指指甲盖上的“腼腆紫”指甲油扣下来了一小片。
“我希望你能回家,我们谈谈。”
“我在外边呢。”我重复了一遍。
“你每天晚上都在外面,这周末也是。”
“我周日就不出去啊。”
“你在喝酒?”
我瞥了一眼桌面上半满的第三瓶啤酒。“没啊。”这种关键时刻,我肯定不能说喝了。
“你干嘛不回家?”
“回家”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无论什么出了差错、无论我犯了多大的事,亚蒙总是先保护我的安全。在我俩刚好上的那几个月,我曾经故意躲着他走。那是我上学以前,还在三明治店工作时的事了。我们之间有个规矩,如果我打算在六点以后回家,就给他打个电话。但有些时候,我下班了就到我们家附近的公园里、河边上,乃至于闹市区的室内停车场顶上一坐,等着他来找我。
他总能找到我,而且从没生气过。他不会大声吼我、训我、把我连拖带拽拉回家去。他只会在离我一米左右远的地方坐着,一言不发,浑身散发出一种“这根本不是个事儿”的淡定气息,令我紧张的神经得以平复。等到我自己我主动去找他,他也不紧不慢的。即使天冷,即使他是穿着工作西裤坐在地上,也要先抱我一会儿。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他也从来没问过我理由。
他惩罚我也是因为我没有遵守规矩,而不是因一时的冲动。
我一直很尊重他,将他视作攻方、伴侣、一个男人来尊敬。
可是最近他变了。他不停地问我出去了多少次、我喝了多少酒、我考了多少分。自我在一次人类学考试上,头一次没怯场地考完了以后,他就不再像去年春天那样腾出时间帮我学习了;那次考试我得了个b-,他就觉得我考试晕场的毛病已经治好了。他大错特错——看看我的地质学成绩吧。
如果我跟他抱怨我的学业有多不顺,他就会回答“你得学会管理时间”或者“你努力就会做好了”,以及“你以为你压力大,有本事来试着干一天我干的活”。
好吧。都怪我智商不够找不到他这样的工作,都怪我连很明显“比正规大学事儿要少得多”的社区大学的课程都吃不消。毕竟全世界不能每个人都是亚蒙·蒙特雷。他每周上五十小时的班,仍然能挤出时间健身、保持一日三餐营养均衡、把每部新出的好莱坞心理恐怖片看完并给出解析。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指望亚蒙为我提供庇护。我可不想被承受着巨大压力的伴侣惩罚。我也并不认为我对威特迈耶说的那些话有什么可道歉的。
我没吭声地挂了电话,喝完了今天的第三瓶啤酒。
康纳到我对面的卡座就座时,我正打算点第四瓶。
“‘奶奶的纹身’。”他拿着酒单说。
“啥?”
“你纹身店可以起名叫这个。我今天一直在想这个事。你可以专攻在奇怪的地方纹身。比方说,小姑娘的奶子。”
“盯着别人奶子度过一生,我可真有追求。”
“行吧,那就叫‘纹身的纹身’。天啊,”他打了个哆嗦,“你能想象如果有人在你屌上刺了个青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会开纹身店的。”
侍者来拿桌上的空瓶。康纳对着他轻拍酒单,“请给我来一瓶‘三角洲’清啤,一份芝士薯条。”他用手扫了扫桌上的盐粒,洒到了我腿上。“你当然不会了。”
“我不会开,不过我想在纹身店工作。说不定呢。”
“成吧。我一直在想这个事的原因是今天我跟我表兄弟聊天了,他说你随时可以用他的纹身枪练手。”
“纹哪?”
“纹你自己身上吧。或者他老婆,我表兄弟就是,他把他老婆两条胳膊都纹了。”
“唔。”
“怎么了?你情绪不太对啊。”
“累了。”
“哥们儿,我懂你。打把曲棍球你就会振作起来了。如果贝丝没在忙着让斯蒂芬妮给她打通任督二脉,那应该是要快到了。”
我点头,“那就好。”
他歪了一下头,“好了,你交代吧。”
我从小到大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康纳是个例外,至少我是这样理解的。他想让你对他吐露心事。他这人也许有点粗野,有点膈应人,但对我们的友情是很认真的。“交代什么?”
“你跟亚蒙是不是吵架了?”
“呃。”该说跟你没关系?
还是说这其实和他有关系?和别人谈我跟亚蒙的关系,我总觉得怪怪的。我很难在不提到“家法”的前提下,跟外人坦白地讲我俩的情况。我可以告诉康纳,亚蒙和我吵架了。但我没法跟他说,打完几个小时桌上冰球以后,我就要回家被打屁股了,而我们的争吵也会随之结束。
贝丝来了。我大松了一口气。
“操。”康纳咕哝道。
她把斯蒂芬妮也带过来了。
两个礼拜前,贝丝和斯蒂凡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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