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澈第一道圣旨便是复安檀的位分并赐“元”号,众人以此惊异。自古“元”号不可擅用,奕澈如此便是摆明了知会合宫安檀的身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奕澈第二日的圣旨便是晋戚宝娇、林成微、郭蓉的位分。华嫔、雅嫔、敏贵人连晋两级风头大胜。安檀也赏下去好些东西为三人庆祝。
郭蓉新得了封号,又晋了贵人,恩宠似乎比戚宝娇与林成微还大一些,便亲自来宓秀宫谢恩。安檀才算刚刚认住了郭蓉,只笑道:“前些日子本宫只听闻有一位郭娘子性子豁达,颇得皇上宠爱。如今晋封敏贵人,本宫也好贺一贺。”
郭蓉笑道:“多谢娘娘,嫔妾自入宫一来并未来拜见过娘娘,今日才来还请娘娘赎罪。”
安檀亦温婉笑道:“无妨,本宫新病出愈敏贵人便来请安,足见敏贵人关怀,本宫心领了。”
来请安的人多,先来的便是晋封这三人。戚宝娇与安檀有一面之交,自不必说。郭蓉性子豁达,笑起来便有两个酒靥,十分讨人喜欢。倒是安檀看着林成微也很得眼缘,只是面上有些愁绪。
这倒也难怪,前些日子安檀还听见云容华和几个新晋的宫嫔议论:“凭她得宠又怎样?这姐妹一同入宫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嫡姐得宠、庶妹无闻,更何况林才人又是那样的性子,且瞧着她们怎么斗吧。”
旁边一位眼生的宫嫔笑道:“亲姐妹尚且不如咱们这些姐妹,也当真是笑话。前些日子后宫里的人只对林氏姐妹一同入宫颇有微词,如今却要多说一句姐妹争宠,也不知这话传到宫外又是什么样?”
“能是什么样?”云容华娇笑道,“怕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安檀听罢这些话也就是一笑。自从有孕以来,后宫无不趋之若鹜。就连尚宫赵云瑾拜访时都道:“如今宫中最为热闹的非宓秀宫莫属,上上下下都是为元妃娘娘一人罢了。”
安檀从如玉口中知晓这话只是一笑,淡淡道:“自古尚宫都是跟在皇后身边,引导中宫。这样的话,未必不是皇后授意。”
殿中燥热,姜修仪身子见好,恐怕安檀有孕闷在殿里难受,寻了个日落时分约了安檀往上林苑赏景,上林苑风光旖旎,落日的余晖洒在雕栏玉砌,金光玉光娇柔挥洒,好似上林苑中千万景致都融合成一。二人挽手而行,颇有几分趣味。
安檀缓缓走着,眼看这辰光潋滟笑道:“这些日子我听得侍寝多的却是华嫔与雅嫔了。”
姜修仪笑道:“娘娘既复位,皇上总要冷落几日昭贵姬才是。”
“那倒不是,”安檀抿唇笑道,“我是说白芳仪,头两个月昭贵姬之下便是她了,如今眼看着华嫔、雅嫔二人追上来,怎么近日也没了动静?”
姜修仪摇摇头道:“白芳仪自打落了水胎就有些不稳,顾念着孩子自然不敢服侍皇上。皇上也去看过她,问过落水的究竟,她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味躲在殿里。”
安檀思索着,缓缓道:“有了委屈为何不说?怕是这事中有事。”
“可不是么?众人不知是什么罢了。白芳仪见自己失了宠,也不吵不闹,就躲在殿中绣花。自以为行动取怜,想要效仿你罢了。只是她打错了主意,孰不知皇上与你情谊深厚,岂是她可比的?”
安檀一笑,淡淡道:“旁的不说,近日来白芳仪的性子似乎恬淡了许多。也不似往日争强好胜。”
“有人要取她性命,”姜修仪摇头叹道,“她怎么还敢?不为着自己也要为着孩子。”
安檀颇为感叹,手不自觉护住小腹,“若论女子之心,七巧玲珑,唯有为人母亲之心是一样的。”
“谁说不是呢,”姜修仪目光寥寥,“只可惜我这身子。”
姜修仪身子倒了是在安檀入府之前的事,安檀对其中缘由也不知晓,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去劝慰,只得闭了口,拍了拍姜修仪的手以做宽慰,轻声道:“往事如烟,大多天命无法转圜,只能听之任之。可即便如此,人也要争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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