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大了,出门当有一块像样的表。”明楼取出手表,看了他一眼,阿诚只好伸出手去。明楼就着他的手腕,将表带在他手腕上绕了一圈。阿诚很瘦,只一握就能环住整个手腕。他买这块表时比划了一下,叫店里卸去了几节表链,如今看来是正好的。扣上后正了正表面,笑道:“不错,戴你手上正合适的。”
阿诚抿嘴笑,挽了挽手表,看了一下时间,道:“那谢谢大哥。”
虽然送了曼春回去,于情于理,明楼都应当回上海去,毕竟死的是汪芙蕖的兄嫂。到汪府的时候没瞧见曼春,估计还在难过,场面上是汪芙蕖在主持大局。明楼刚想开口,汪芙蕖将他拉到一边叹了一口气道:“也是不凑巧,我方才说动了大哥大嫂,叫他们有空来南京,谈你和曼春的事,结果出了这样的事……”
“老师须得节哀,汪家如今只剩您能主持大局了。”
“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亲戚,我也只能替曼春先挡下来。她那外公家……唉……等她大些,再慢慢地把她父母的这些转交给她——你得空多安慰安慰她,有些话我们长辈跟她生疏,反而不如你们这些小年轻说得贴心。”
“明楼明白。”
“这可难办得很,早些时候我同你讲的那个交流学者的博士项目,本来打算你同曼春结婚后一起过去的,你们彼此也有个照应。如今……”他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明楼,虽然住了口,目光越过她,“曼春啊,你看谁来了。”
曼春穿着黑色的丧服,远远地望着他们。
明楼对汪芙蕖对视一眼,揽住她的肩膀,引她到别墅后的小花园里。曼春挣脱开道:“你要在这时候丢下我,去法国做什么博士?”
“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这里?”明楼四下望了一眼,扶着她的肩膀低声道。
“离开?”曼春打掉他的手,“我父母尸骨未寒,你叫我同你私奔?”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楼道,“我是在想,你父母不在了,总要有人照顾你,如果你愿意,可以同我去法国,我会照顾你的。如果你……你不愿意,我送你去你外公家好不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
“曼春,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在这种时候抛下你不管,但是……”
“但是你怕你大姐。”曼春冷冷地看着他,“不要以为我是个被你蒙在鼓里的小姑娘。那日你不告而别,我就去问叔父,他什么也不说,我就自己查。对,我们俩家上一辈是有过节有误会,但我们是无辜的呀。”
“那你想我怎样?”
“你同你大姐把话说清楚。而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学成回来。”
“我会同我大姐说清楚,但你真的要留在这里?”
“说到底,你还是介意我爸爸和叔叔当年做的事。”
“当年的事,我们谁也说不清楚了。”明楼不晓得她这句话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几分试探,犹豫片刻,背过身谨慎道。
“那你为什么要我离开南京,去投奔我外公我舅舅?你知道他们在我父母的葬礼上是什么嘴脸?他们还记得死的是他们的女儿我的妈妈么?对,我叔叔就算有千种万种不好,可只有他一个人站出来说‘我哥哥嫂嫂还有一个女儿’,就他一个人还记得我。什么厂子铺子我是一概不计较,旁的人也就不把我放在心上。可就他一个人记得是替我看着,说将来还给我。你现在叫我离开南京,去找我外公,只是因为你们那些当年说不清的事猜忌我叔叔……”
“曼春,我确实不知道这几天你家具体发生了什么。”明楼越听越不对,转过身来打断了她的话,“我之所以建议你去找你外公,是因为你舅舅家有个小姑娘和你一般年纪,我想着会宽慰你。而老师……你也晓得老师有姨太太,你年纪小,我不想叫你在这样的旧家庭里成长。”他不想叫曼春知道他对汪芙蕖的用心,斟酌语句道。只是说到后头,确是真心存了为她好的心思。
曼春听他说得在理,平静了一些:“我叔父是有一些小节问题,但是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俩家一定有误会。等、等过了这一阵,我们叫你大姐我叔父坐下来谈谈好不好,把话说开兴许就好了。你去留学,我可以等你回来。”
明楼却只是沉默着。
她曾经这样爱他的沉稳和安静,如今却愤恨起来。忽然像发了疯一样使劲将他推走,叫他滚,叫他再也不要回来,叫他干脆丢下她一个人。然而明楼被她推走后,她又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回去宿舍里还没坐下来,国强就说起他家里来过电话找他。跑去楼下公共电话那里往回打,是阿诚接的电话,叫他立即赶回家,说完就挂了,显然是悄悄接的电话。明楼以为出了什么事,二话没说往车站跑。
赶回家去,连明台都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气氛凝重得压人窒息。明楼这几日来回在沪宁之间奔波,又汪曼春汪芙蕖两头演戏,早已是身心俱疲。进门看见桌上一张租车合同和两张船票,什么也不想说,只是看了一眼明镜,默默地往小祠堂去了,进门跪下的时候反倒觉得轻松些。
明镜问什么,他应什么。租车合同是他签的,他是去过银楼,他预备着带曼春离开上海,他就是放不下这个人。他想叫大姐把曼春同汪家分开看,换个环境她或许不会如汪家其他人那样。
这是明镜第一次对明楼动家法。
最后浑身是血地昏过去,他听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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