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到学区内的图书馆一定找得到他,就像固定在一个地方啄食的公鸡一样,在同一个地方和时间,要找到宏并不难。但是,这
几天突然不见宏的踪影,刚开始肇还以为他刻意躲避自己,但是后来听跟宏选修同一科系的朋友说了才知道他原来没来上课。
“大概有一个礼拜了吧?因为他总是坐在最前面正中间的位置,所以只要不来就很明显。”在没见他两个礼拜后肇来到他的住
所。他以前曾经因为要来跟他借报告资料而来过一次。宏住的地方是华厦中的独门独户,一个学生住得起这么昂贵的地方可见
家境富裕。肇漠然地想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少爷嘛!按了几次铃都不见有人应门。心想是不是不在的肇试着转了下门把,没想到
门竟然开了。宏居然会没锁门,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打扰了。”肇象征性地打了一声招呼后走进去,才一进门就闻到一股
刺鼻的酒味,他有不好的预感,他记得宠是不喝酒的。明明是大白天却把窗帘全部拉起的房间一片黑暗,肇越来越不安。宏坐
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喂,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朋友来看你还装作不在家quot;肇走了两步差点被脚下的
酒瓶绊倒,好不容易才习惯黑暗的他发现地上到处都是酒瓶,房里也一片凌乱。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是一尘不染的!肇捡起一
个空瓶粗鲁地放在宏正面的桌上。“你这个帅哥该不会是失恋了吧?怎么搞成这样?”宏抬起头来。深陷的眼眶和消瘦而胡渣
丛生的脸颊,他混浊的双眼凝视着某处不动。“你是谁?quot;他沙哑地问。“你神智不清了吗?我是肇啊!”宏皱起眉心,无力
伸出的右手又立刻垂下。“我原谅你擅自进入我的房间。不过,你能不能去帮我确定一件事?大家都骗我说我爸死了,根本不
可能啊?他们只是想把我撇到一边而已,还装模作样地连丧礼也办了,真是愚蠢至极……那个女人,一定是君江的诡计。”“
君江?”“她是我义母。”宏瞪着肇仿佛在责备他怎么连这件事也不知道。从口气听得出他喝醉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肇还是继续说:“说的也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不过,反正你不是现实中的人,我只是在做梦而已。”“你在胡说
什么啊?什么现实和梦境。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宏怒瞪着肇。“不像我的作风?你的意思是说我必须时时刻刻逞强吗?要
你多管闲事。……奇怪,明明是在做梦,你从来不会反驳我的啊?你到底是谁?算了,你走吧!看到你只会让我生气。”宏像
解除咒语似地拍了三下手,看到肇还是没有消失再拍了三下手。知道肇是活生生的人后突然发狂似地冲上来掐住他的脖子,他
的手指渐渐深入肇的颈部,快要呈现缺氧状态的肇抓起酒瓶往宏头上砸去。宏发出一声近乎野兽的吼叫倒在地上。肇不停地咳
嗽,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看到宏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怕是自己刚才把他打昏的宏赶紧扶起他,宏哭得像个
孩子一样。“骗我,谁来告诉我他们都是在骗我。他怎么可能会死?他说过等我大学毕业就要去帮他,还说期待我的未来……
”“宏。”肇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毫无防备的宏,他抱住肇持续痛哭。肇自然而然地吻住他,宏也不抵抗。就像在安慰亲人似
地,肇一遍又一遍地吻着他。“父亲是我的支柱,要是他不在的话,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所以你
一定要活下去。”“不要。”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不要为你活,也不要为任何人活……”宏像突然断电似地一动也不动。感
觉到腕中的重量,肇再度抱紧了宏。理想终究是理想,梦境还是梦境。肇是个很容易接受现实的人,但是宏却并非那么简单。
他会回答肇的问题也会听他说话,然而就是不肯主动踏出一步。在肇的追问下宏道出了他的家世背景。宏的父亲是议员,而母
亲则是他的情妇。为了得到有利的后盾,宏的父亲娶了当时一个有名政治家的独生女。然而在没有爱的基础下两人的感情自然
不佳,久而久之几乎形同陌路。这时父亲与宏的母亲相遇了,两人虽然相爱,但是父亲为了前途无法离婚,所以母亲明知道不
对,却还是甘心屈居于情妇的地位。知道自己微妙的立场,也知道会造成今天这种状况全是父亲所为,但他无法去憎恨自己的
双亲,因为他知道两人都是真心爱着自己。在宏小学毕业时结束了与母亲独居的生活,等不到宏毕业的母亲因病去世。在没有
多少人来吊唁的葬礼中,父亲拥紧了宏纤瘦的肩膀。他把宏领养回自己家里,在那里等着他的是父亲的正室和大自己五岁和三
岁的哥哥。宏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能忍耐下来完全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在母亲已经病逝的现在,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父亲。孤
独的宏开始以父亲为生活重心,他还以为会这样持续一生一世。没想到那重心突然消失了。就像互相牵制的月亮与地球一样,
失去了地球的月亮开始不安定地摇晃。肇想成为他的地球,想成为那个互相牵引、互相依靠的存在。但是,宏拒绝了肇,肇只
能眼睁睁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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