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导致系统化的妄想。”
那个声音是薛阙,每个夜晚里他都与我缠绵悱恻。好像以前治疗中的日子,他不曾离去,醉酒时,手机听筒里传来他低沉耐心的安抚:“告诉我,你今天过得如何?有见到什么有趣的事物吗?”
然后我会告诉他:“好无聊……朋友好无聊,公司好无聊,同事好无聊,生活好无聊,一切了无生趣。”
“你需要找到一点能感兴趣的东西,想想从前,你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啊——我的兴趣爱好,从前,好久以前,恍如隔世。
薛阙整个人靠过来,他的嘴唇上下开阖,紧紧地贴住我的耳朵,灼热的气息濡湿我的耳廓,温柔的声音穿过耳道直达我麻木的大脑。
“我会帮你找到感兴趣的东西。”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无所谓的想。
然后我下意识侧脸,身旁一直空出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
他的大腿上盖着一条机用毛毯,腰上规矩的系好安全带,身穿一件休闲的格子衬衣,领口的扣子被随意解开两颗,恰到好处的露出精致的锁骨。他认真的注视我,目光里满是肆无忌惮的疯狂爱意。
“薛阙。”我叫出他的名字。
他笑了,用掌心包裹我紧张的手背:“放轻松,来,做一个深呼吸。”
我非常听话,深深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他满意的点点头,抓起我的手,爱怜的亲吻我的手指。
“几天不见,我好想你。”紧接着道出一句从前绝不会说出口的话。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工作日凌晨两点的廉价航班,乘客寥寥,大部分位置都空出,没有卖掉,我身边的就是其一。
“我们要去旅行。”他悠然自得:“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温暖的地方,那里有海风有沙滩有鱼群,这个季节是淡季,人不会很多,我们可以在沙滩上散步,看黄昏里的夕阳把整个海面染红。”
“……我们……?”
“是的,我们,你和我,我们一起去旅行。”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
“可是你已经死了。”我愣住。
“我怎么会死?”他轻松一笑:“我不会死,我永远活在你心里。”
“而且我要去出差。”
“现在的你不应该有工作任务,你的所有思绪都得放在我身上,我不许你的脑中想别的事情。听我的,抛弃它,选择一个方式来舒缓你内心的压力。”
“一个方式?”
“我在做一个实验,旅行只是其中之一。”
“什么实验?”我好奇道。
“拯救你的实验。”他断然宣布。
迎来日出之时,我达到目的地。正如薛阙所说,这是一个海边城市,热带岛屿独有的湿热空气笼罩我疲惫不堪的身躯,我闻到大海的味道,咸咸的,充斥鱼腥味。
我本应该前往出差地,一个干燥寒冷的北方城市,现在我却站在这里,脚下的水泥地有细碎的沙子。我摸出口袋里的半张机票,上面赫然打印着目的地,与我想象中相差甚远的南方海岛。
这不是我自己买的票。
见我疑惑,一直站在我身旁的薛阙解释道:“我帮你更换了行程。”
“为什么?”
“我说了,你现在不能工作,你需要舒缓压力。”他帮我拎起行李:“走吧,我已经帮你订好了酒店。”他前进几步,回头催促,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我跟着他一路坐车,来到酒店,开房。他对前台小姐说已预订房间,前台小姐说是任先生吗,他回答是,回头示意我出示身份证,前台小姐问是一间豪华大床房吗,他点头。
世界已经疯狂了吧,我不禁想到。
拿到房卡,我和他一起走进电梯,我们的房间在六楼。
薛阙轻车熟路的找到房间,刷房卡,滴,门打开。
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宽敞房间出现在面前,有藤椅有茶几有电脑,有茶叶有水果有美酒,有冷藏库有保险箱,还有避孕套和润滑油。海风吹起窗帘舞动,站在窗台上能完美的欣赏屋外碧蓝无垠的海洋。
奢侈无度的海景房。我心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薛阙放下行李,坐到床上,整洁的床铺被他压出皱褶,我盯着那片皱褶,思绪混乱。
薛阙应该已经死了,此时此刻,我也应该站在出差地的机场里,那里的暖气会开得特别大,与室外的冰天雪地截然相反,闷热得令人窒息。
“你在想什么?”薛阙问道。
“我在想早饭吃什么,饿了。”
他淡然一笑:“你在说谎。”而后话锋一转:“没关系,我不介意。”
见我没说话,他接着道:“放心,我怎么舍得亏待你呢?会带你填饱肚子的。”
他说到做到,与我同到酒店餐厅享用早餐。
薛阙吃饭的时候特别优雅,小口小口,像一个高尚的美食家。我囫囵吞下一个饺子,跟他形成鲜明对比。
“一会你回房睡一觉吧,昨夜在飞机上总归休息不好。”薛阙很照顾我的感受。
“好。”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床铺很柔软,软到让我腰酸背痛。我整个人埋在被窝里,房间的门关上、灯关上、落地窗关上、窗帘关上。黑暗远离尘世喧嚣,使人安心,我喜欢黑暗,更喜欢黑夜。
夜晚是独属我的时间,那时候我不会被领导吹毛求疵的要求批改文件,也不用苦恼办事懒散的同事拖拉我的工作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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